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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那麼,你的愛情踏實嗎?」如此反詰,胡小昔以為對方會很難堪。

  卻不料,苗若婷依然是淡笑著,她說:「得不到的東西,我們會一直以為他是美好的,那是因為你對他瞭解太少,沒有時間與他相處在一起。當有一天,你深入瞭解後,你會發現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好。這就是我的愛情,也可能是你將來要走的路。」

  苗若婷如此巧妙的回答,十分坦誠地告訴了胡小昔——我的今天有可能就是你的明天,所以你說霍利這個男人是好還是不好?

  胡小昔長久地沉默著,不知如何作答。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跟霍利之間的問題遠非愛與愛這麼簡單,而是能與不能的問題。

  「婚姻離天堂很遠,離地獄卻很近。有些事我不多說,你自己慢慢悟吧。如果你還是覺得霍利好,如果他還跟你繼續這樣不明不白的糾纏,那我一定會讓位。」苗若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胡小昔看著她的背影,只差一點沒哭出聲來。這麼多天了,霍利除了兩個電話,從沒登過自己的門。她想了又想,便記起了苗若婷最後丟下的那句「如果他還跟你繼續糾纏,那我一定會讓位」,這又讓她在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其實胡小昔不知道,聰明如苗若婷,之所以丟下這樣一句話,實則是想利用胡小昔來試探霍利。如果霍利經不起誘惑,這婚,此時不離,更待何時?

  對於愛情,女人總是盲目的。

  胡小昔聽到苗若婷如此說,自然是心動了。她甚至認為,自己的未來就在這一刻間便得到解決。其實在胡小昔的心裡,不管是三兒也好四兒也罷,總之,她很明白自己的傍黑——門外的女人。而一個站在婚姻門外的女人,就算擁有了愛情那又如何?是花就會謝,是女人就會老,人老珠黃時,霍利還會喜歡自己迷戀自己嗎?

  愛情與婚姻之間的最大區別,前者只限於浪漫,是後者卻以契約的形式規定了男人永久的歸屬跟責任。

  胡小昔明白,趁年輕,自己有必要賭一把,且這場賭博關係到自己後半生的幸福,只能贏不能輸。這樣的念頭讓她左右為難,從霍利的態度上看,明明自己是不占任何先機的,別說贏,就算跟對方討一句安慰的話,在此時恐怕也是難的。

  她思來想去,便想到聰明的阮景景。可電話裡的阮景景仿佛很忙的樣子,對她顯然是在敷衍,顯得很沒誠意。這樣的態度惹得胡小昔差點哭出來,「姐姐,我在這裡只有你一個朋友,你若再不幫我,那我只好跳黃河去了。嗚嗚……我怎麼這麼倒楣,遇上苗若婷那樣的對手。同為女人,她到底哪裡比我好,讓霍利對我如此薄情?姐姐,你得幫幫我……」

  阮景景正忙得暈頭轉向,聽到可憐兮兮的胡小昔如此叫嚷,也便心軟了,「好吧好吧,上次那家咖啡館,你等我,二十分鐘後到。」

  仿佛有了希望,胡小昔的臉上也有了笑意,等到阮景景趕來時,她的心情已經平靜如初。

  阮景景一臉不解地問:「你怎麼回事嘛?前一陣不是挺好的嗎?」

  「我跟他的事被苗若婷發現了,今天,也就是剛剛這個女人來過我,她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麼如果霍利再跟我糾纏她就讓位之類的話。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是威脅我,還是試探我?」胡小昔一臉焦急。

  聽完胡小昔的話,阮景景沒有主動表態,而是若有所思地說:「當情人不難,難的是當一輩子情人。我們應該想到,一個男人不允諾婚姻,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傷害。如果你想繼續在這場傷害裡玩自我安慰的遊戲,那你就繼續當情人,如果你想堂堂正正做女人,就必須討來那個名分。」

  阮景景的話,頗有些小三兒的憤懣感。作為同類,胡小昔自然也嘗盡了被人指責被自己安慰的淒涼之苦,所以她急切地又問:「如何把霍利奪過來?」

  「嘻嘻……你倒是真愛他呢?還是只想要一個名分來證明自己有魅力?」阮景景適時逗她。

  胡小昔想都不想便回答:「愛到了一定程度,哪個女人不想要名分?難道你不想嗎?」

  她的話差點讓阮景景嘴裡的咖啡噴出來,臉紅了又白,最後卻佯裝生氣地罵道:「你這女人!我是好心來幫你,你卻這般說我。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

  胡小昔趕緊賠笑臉,「我說的是實話,姐姐不要生氣。可靜下心來想想,我們真的不能再坐視不理,必須趕緊上位。演員『潛規則』了還能一炮而紅呢,我們默默付出了一切,憑什麼連個名分都得不到?」

  阮景景被她逗樂,「妹妹近來不看菜譜改看哲學了?大有長進嘛!既然你研究得如此透徹了,那又何必煩惱呢?好好跟霍利談談,何去何從他是關鍵。你說了不算,苗若婷說了更不算!這年頭,被女人爭搶的男人總是有幾分優越感的,把選擇權交給他,或者才是最正確的,不然,最後你們哪個爭到他,他都會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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