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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白潔神秘地往外面掃了掃,低聲說道:「師兄,告訴你個絕招,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打死我都不會告訴你的,你知道不,這女人啊,基本上都有受虐傾向,光是哄是不管用的,適當的時候用點強也挺管用!你的明白?」

  汪裕涵抬頭眯著眼睛看白潔,白潔沖他擠了擠眼睛,然後又用下巴往張靜之那邊揚了揚。

  汪裕涵啞然失笑,看著白潔也沖著自己嘿嘿地笑,他停了笑,繃了繃臉,冷聲說道:「不好好幫我整理東西,胡咧咧什麼!」

  白潔嘟嘟囔囔地低下頭整理檔,汪裕涵的視線又飄向窗外,正好與張靜之的視線相撞,張靜之嘴角挑了挑譏諷的笑,轉回頭去繼續看自己的電子文檔。

  如果今天再不說清楚,那個蠢人又不知道要胡想些什麼了,所以今天下班後一定要堵到她,就算抱也要把她抱到自己的車裡去,汪裕涵想,頭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白潔那丫頭說得不錯,對於女人,有的時候光講理還真是沒用!

  下班的時候,汪裕涵又往張靜之那裡看去,卻發現她竟然不在座位上了,打她手機,竟然是關機,汪裕涵是真的有些惱火了。可是到了晚上,打她的手機仍然是關機,不知怎麼地,他心裡就不安起來,給張靜之家裡打電話,張靜之她媽接的,老太太聽到是他很熱情,和他扯了半天閒篇才告訴他張靜之下午的時候回過家,收拾了幾件衣服說是要和蕭蕭出去旅遊,還很驚奇地問他:你不知道?汪裕涵尷尬地笑笑,忙說知道知道,只是工作上忙沒時間去送她了,怕她不高興。

  汪裕涵才不信張靜之要去旅遊?緊接著打蕭蕭的手機,果然蕭蕭說她壓根就沒見到張靜之,旅什麼遊啊! 汪裕涵真的有些慌了,開著車滿世界的繞,心裡希望能碰到不知道在哪裡遊蕩的張靜之,可是直到半夜,也沒看到張靜之的影子。

  正繞著,接到蕭蕭的電話,說張靜之剛給她打了電話,她的確是出去旅遊去了,晚上的火車,至於去哪裡,張靜之不肯說,所以她也不知道。汪裕涵趕緊又打張靜之的手機,竟然又是關機,看來那丫頭是打完電話就關機啊,明擺著不想讓自己找到她啊,汪裕涵怒急反笑,嘴裡念道:「好你個張靜之,你夠狠!好!好!好!」

  不出所料,第二天她就沒來上班,倒是給白骨精打了電話,也沒多說,就說要休年休假,而且還沒等白骨精反應過來就掛了電話。白骨精怒衝衝地去找汪裕涵說理,說不帶這樣的啊,哪有休年假不提前打招呼的啊?就算搞特權也不能這麼搞吧?

  白骨精抱怨了幾句,發現汪裕涵竟然一直都沒出動靜,只是臉色不太對勁,她也不敢再說,老老實實地溜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汪裕涵徹底相信了,張靜之那丫頭這是真的跑了。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已經收拾利索的桌面,汪裕涵突然覺得很累,發自內心的累,第一次對這份感情產生了懷疑,他們,真的合適麼?

  此時的張靜之,正背著一個小背包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遊走,說是去旅遊,提前一點準備也沒有能去哪裡?隨便上了列火車,在車上顛簸了一晚之後就來到了這個繁華的城市。不是什麼旅遊景點,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什麼行程,只是一個人轉,大街小巷,見誰都是一張陌生的臉,心裡竟然會覺得莫名的踏實。

  她家老太太曾說過一句話:看不透一個人?那就別看了唄!

  由此,張靜之的引申是:那麼,既然看不透汪裕涵是真是假,那麼就不要見他了唄!

  她的年休假是十二天,再加上兩個週末,再回到H市時,竟然已經是半個月後,蕭蕭從車站接到她,看著她那張曬成深麥色的臉,嘖嘖出聲,感歎:「張靜之你可真行,就算愛情沒有了,臉面還是得要的吧?還要做淑女呢?就你這個色兒,也許擱非洲還能勉強稱得上個淑女。」

  回到家裡,老太太誇張地沖上了抱著她狂搖:「孩啊,為娘還以為你真和人私奔了呢!怎麼連個電話也不知道往家裡打呢?」

  然後又問張靜之玩了幾個地方,張靜之說就轉了兩個城市,老太太就撇嘴,說沒出息,想他們老兩口上次出去,才九天就玩了七個城市,張靜之就說你們那也叫玩?老太太問,那不叫玩叫什麼?張靜之笑,說那叫上車睡覺、下車撒尿。

  他們家老頭在後面抿著嘴樂,守著蕭蕭老太太覺得沒面子了,趕緊就換了下一話題,問張靜之花了多少錢,張靜之伸了一個手指頭出來晃了晃,好半天她們家老太太才反應過來,問是一萬?張靜之點頭,說還出點頭。老太太就納悶,問你哪來那麼多閒錢呢?張靜之乾笑兩聲,說不是帶著老爹的工資卡呢嘛!

  老太太愣了愣,下一個反應就是跑廚房抄起擀麵杖就要揍張靜之,張靜之反應快,利馬撒丫子就跑,老太太一邊追一邊罵:「你個敗家的丫頭,你把老娘的棺材本都要給造了啊!你上班也好幾年了,你不但一點錢沒攢下,你光啃老了啊!……」

  蕭蕭在後面笑著拽老太太:「阿姨,您別打死她了,她還欠我個LV的包沒還呢!」

  老太太停下問蕭蕭:「什麼包?又是『哎』又是『喂』的」轉頭又和張靜之說:「快把你那個新包還蕭蕭,你和蕭蕭關係這麼好,別這麼小氣!還蕭蕭個新的!」

  蕭蕭翻白眼,心道這老太太還真不糊塗,這時候還知道向著自己閨女!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張靜之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動,大家都知道她是因為汪裕涵而出走,回來了,他們都一個字也不提那個男人,為了逗她,老媽竟然舞著擀麵杖向她耍寶,親情、友情濃烈如斯,即便沒了愛情,又能怎麼樣呢?

  回到自己屋裡,換下手機電池,已關機十多天的手機再次開機,只有汪裕涵的一條資訊,他說:在你和楊雷的交往中,他是那個跑在前面的人,所以,他做不到珍惜;在我們的感情中,你又成了那個逃跑的人,所以,你做不到珍惜。也許,只有從對面走來的男女才能看清彼此,才能懂得珍惜彼此,可惜,我們不是。

  看了這條短信,張靜之很想笑,真的很想笑,是他一開始就把她放入了一團迷霧之中,讓她從此分不清東西南北,分不清他給她的是正面還是背影,現在,他竟然又來指責她,可笑麼?相當的可笑啊。

  楚楊

  到單位報到上班,不但汪裕涵早已經走了,就連白骨精也去總部參加會議了,避免了見面的尷尬,張靜之只覺的很輕鬆。下午下班的時候楚楊給她打過電話來約她見面,她搭了地鐵過去,在咖啡館看到楚楊的第一眼,竟然覺得這丫頭像是突然間長大了一般。

  還記得去年在這裡初次見到短髮的楚楊時的驚駭,而現在,楚楊的頭髮竟然又要及肩,楚楊說:「姐,過些日子我要去英國了,我爸媽那邊你就多跑著點吧。」

  張靜之一下子驚住,只知道楚楊已經考上了研究生,怎麼突然間又要出國呢?

  楚楊看著震驚的表姐,淡淡地笑,說:「早就開始準備的,是何意揚幫忙暗中辦的。」

  張靜之勉強回過神來,問:「是因為躲方毅?」

  楚楊怔了怔,笑著搖了搖頭,「不全是,你別問了,過幾天我就走了,恐怕近幾年不會回來,我爸媽還有奶奶哪裡,你多照應著點,咱家這邊就咱們兩個孩子,我不在國內,你就多辛苦點吧。」

  在張靜之眼裡,楚楊一直還是個孩子,現在突然這麼成熟地交代她一些事情,張靜之覺得有些適應不了,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麼走了,方毅那邊呢?他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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