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51)_孟宇

五十一

　　規劃師抬起頭，把桃花穀又看了一遍，才說："曲徑通幽處，豁然桃花穀，山溪淙淙流，花落有人家。"

　　艾和平問唐靜宜："大記者，你的意見哪？"

　　"不錯"唐靜宜嗤嗤笑著說："請注意，山谷裡有幾十棵巨大的古樹，包括古榕樹、山榕樹和菠蘿蜜樹都是獨特的資源，規劃的時候要充分利用好。我以為，古樹都是有靈性的。"艾和平覺得有道理就說："這個建議好，規劃的時候要把古樹的文章做好。增添桃花穀的歷史感、滄桑感。吃完飯，規劃師和老苟先回椰城。我和唐記者再做些工作，明天回去。"苟福仁他們都說好，吃完飯，大家就散了。苟福仁一行先回椰城。

　　苟福仁走後，艾和平對唐靜宜說："桃花穀的工作沒什麼了。我想去趟好了寺。"唐靜宜說："早就嚮往好了寺，聽說惠智大師好生了得。我還沒有去過哩，你要去，我願意陪你。"艾和平就說好。和菊南山以及眾鄉親告過別，他們就沿著盤山公路投好了寺去了。

　　當天傍晚，艾和平一行趕到了好了寺。見山門前僧俗比肩而行，寺院內香火旺盛，很是納悶。在山門，尋著個認識的僧值,請他稟報了監院。稍後，監院就到大門口看望艾和平一行。相互施了禮，監院說："施主真是有佛緣，明天就是惠智大師兩年一度的說法大會。明天早晨六點鐘就開始了。來自全國各地寺院的僧人，居士有1000多人前來聆聽呐。"

　　"和平有幸，和平有幸。"艾和平就施了個禮，問："突然湧來這麼多客人，食宿恐怕不好解決吧。"

　　"禮佛之人不計較食宿。不少僧俗要徹夜打坐誦經。施主，先吃些齋飯，惠智大師特意留了一間客寮。"監院就作了個請的手勢。艾和平心裡又是一驚，惠智大師又一次預知他的行蹤。

　　艾和平等人就進了好了寺。在通往齋堂的寺內小路上，小心地問："大師安好？"監院說："大師已經禪定，明晨4點才會出定。"

　　一進齋堂，行堂僧接著艾和平一行，監院就告辭了。行堂僧引艾和平一行三人到後堂，一股竹管引導的山泉流進一個木制大盆，和上次惠智大師請茶的地方差不多。每人遞上一隻竹杯，一小段一頭削尖的柳枝。興堂就說："淨口齒。"艾和平他們明白是刷牙，就三下五除二照辦了。淨口齒已畢，興堂把他們安排前堂一張木桌坐下來。齋飯端來上來，是菜粥。米已經熬成糜狀，閃著油光，嫩綠的青菜葉子切得細碎，翡翠一般。飄著陣陣清香。

　　行堂雙掌合十，眼微閉念起了供養咒。念畢才說："施主，請。"

　　艾和平他們就開始用齋。一會，小徐一碗下肚，就說："師傅，我還要一碗。"行堂就接過小徐的碗，去盛粥。艾和平也要了一碗。唐靜宜說："太香了，這粥。不過，我只有一碗的肚量。"艾和平看她一眼笑了，她的話在如此肅穆的場合，也還那麼俏皮。

　　齋畢。一個值事僧引著三人到了客寮。客房很小，不過10個平方米，左右擺了兩張白茬木床，房間打掃得很乾淨，很像大學生宿舍。不過木床很窄，只有80公分。艾和平見狀就說："今晚靜宜住這裡。我和小徐住車上。明天早上5點來接你吃齋飯。"

　　"我也住車裡吧。"唐靜宜小聲說。

　　艾和平說："惠智長老在客房如此緊張情況下，特意給我們留了房，你得住，這是莫大的榮幸。你沒看到，多少僧俗要席地打坐到天明。"唐靜宜用明亮的眼睛看著艾和平，幽怨一笑，表示服從。

　　艾和平謝過值事僧，就和小徐回車上去了。

　　37

　　法堂前的大天井，有一棵30多米高的蝴蝶樹。胸徑有一米來粗，筆直向上20多米，然後才分叉彎曲形成茂密的樹冠。樹皮顏色很像北方的白楊樹或者上海的法國梧桐，泛青白色。蝴蝶樹在春天開白色的小花，花的形狀像一隻只展翅飛翔的蝴蝶，還會發出奇異的香味。現在是秋季，滿樹的蝴蝶花凋謝了，結出黃橙橙的果實，比琵琶果小，比黃陂略大。茂密的枝葉間，各式各樣的蝴蝶在枝頭飛進飛出翩翩起舞，景色燦爛而絢麗。

　　好了寺的法堂，只能容納300人，而前來聽法的僧俗卻有1000多人。頭兩天寺裡已經在蝴蝶樹下，背靠法堂用木板搭成一個6米高的露天法壇。一大早，前來聽法的僧人、居士席地坐在法壇前面，等待惠智大師開講。僧俗莊嚴肅穆，竟然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

　　天空飄著淡淡的雲彩，晨霧裹在樹梢上。成群結隊的銀胸絲冠鳥，成雙入對的鸚鵡、山椒鳥以及漂亮的七色鳥啁啾而鳴，穿插飛舞。莊嚴肅穆的天空、殿閣和森林因為百鳥的歌唱而一派吉瑞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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