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27)_孟宇

二十七

　　按計劃，吳傑他們提前來到火山羊飯莊。坐下不到20分鐘，一支浩浩蕩蕩的豪華車隊開了進了。打頭的是黑俊明那輛招搖的白色加長林肯，接著是輛黑色賓士500，再接著是一輛豪華大巴。黑三和重量級演員坐在前兩輛車裡，其他人滿滿坐在大巴車裡。老闆早已跑步迎上去，滿臉堆笑把黑俊明和眾位貴客安頓到早已安排好的桌子上。眾多明星的到來確實讓他的飯店蓬蓽生輝，他本人則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黑俊明滿面春風坐在主桌上，不時和著名笑星、著名歌唱家說著笑話，談笑間無拘無束，頗象知己老友。

　　黑俊明和藝術家們朝夕相處幾天，很熟了。飯前，他只站起來簡單說了幾句家常話："火山口是椰城的特色鄉村，火山羊是南海的美味佳餚，請大家品嘗火山羊，就是希望諸位藝術家記住南海人民的純樸和熱情，經常來南海演出。我的話完啦，開飯。"

　　也許是餓了，演員們安靜下來，開始吃幹邊野豬、黃燜羊、鹵羊皮這些前菜，而火鍋涮羊肉，才是當家菜。配料很齊全，羊肝、羊腦、羊血、豆腐、粉條、蔬菜一應俱全。北京來的演員們，從沒有吃過帶皮的羊肉，也沒有吃過這麼豐富的羊宴。幾位大腕頻頻向黑俊明挑大拇指。

　　熱烈的氣氛在酒酣耳熱中達到了高潮。一個不大的檯子上，幾位黎族姑娘跳起了竹杆舞，還有一個小夥唱起了山歌。年輕的演員們紛紛跑上去，跟著節拍和黎族姑娘跳舞，有被夾了腳的，還有當場摔到在地的。某歌唱家來了情緒，接過麥克，嘹亮地唱起了《拉網小調》……

　　特警隊員緊張地等待時機。一會，飲酒漲紅臉的小D如廁，路過特警隊桌子，忽然看見了守義。她有些吃驚，幾乎要叫起來：你，你……雖然第八枚郵票她收藏了還蓋了戳，可她叫不出守義的名字，壓根也不知道守義名字。

　　守義趕緊站起來：是我。你收藏的第八枚郵票，蓋過戳的！她就問你到這幹什麼？守義就說有朋友給孩子做滿月。她就問孩子哪，守義說住院了。大約內急，小D沒再糾纏。

　　就在小D離開不久，一個歷史的時刻到來了。黑俊明，醉醺醺哼哼著小調上廁所。吳傑、守義和另外兩身材高大的個隊員，尾隨他進入，沒等他有所反映，守義一肘將黑俊明擊暈。高大隊員背起黑三就撤向待命的指揮車。從黑俊明身上搜出金把手槍一支，子彈六發。艾局接到報告，指示守義和兩名高大隊員用指揮車押送黑俊明到山口。吳傑接下來解決司機和兩個保鏢。

　　吳傑回到座位，作了一個手勢。大家立刻明白一切順利。按計劃，一個三人小組，在廁所埋伏。黑俊明司機似乎毫無發覺，唱著日本小調往廁所走。吳傑示意另一個三人小組跟了上去。

　　不一會，一個小組回來了。順利抓捕，押在車上。繳獲手槍一支，子彈八發。吳傑就指揮另一小組去廁所埋伏。

　　臺上，著名笑星在和黎族阿妹調侃，說是要共同唱湖南花鼓戲《劉海砍樵》，小D就跑到臺上，和黎族阿妹一塊演開了劉大姐。一個劉海，一土一洋兩個劉大姐砍樵能不熱鬧？人們拼命鼓掌，笑得前仰後合。掌聲一落，小D說有朋友孩子過滿月，她要唱支《祝福歌》……北京來的演員們們以為她是在調侃，沒怎麼在意，而吳傑他們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好在這個時候，黑俊明的保鏢因為老闆長時間離開他們視線似乎有所警覺。兩人嘀咕著四處尋找。就在他們進入廁所的時候，原先埋伏的和後年夾擊的十來個隊員幾乎是一躍而起，沒容他們掙扎，就被制服塞在了大轎車裡。繳獲手槍2支，子彈12發。吳傑就留下一個弟兄埋單，他帶領大隊人馬迅速向山口撤離。臨走時，開走了黑俊明的白色加長林肯。路上，他碰到守義在指揮車上，艾局擔心給北京藝術家留下破綻，影響晚上的行動，指示守義折回來處理善後事宜。吳傑不敢久留，帶領大隊人馬先走了。

　　張守義重新回到火山羊山莊，從容鎮定了很多。他先替黑俊明結了帳。總共花了2000元多一點，老闆就說：你安排大腕們在我們這多留幾張照片，這餐飯的單就免了。今後，黑哥多關照我家生意就可以了。守義就說可以、可以，你趕緊準備照相機吧。老闆又問：黑哥怎麼突然走了哩？守義就說：市領導緊急召見。老闆就不問了。

　　張守義就走到北京來的藝術家們的桌子面前，大聲說："各位藝術家，非常不好意思，剛才，黑總突然接到市領導電話，有要事緊急召見。所以，黑總指示我代表他，照顧大家。"

　　幾個大腕就面露不悅。小D就問：有什麼重要事，招呼也不打一個？守義就說：聽說來了個非洲小國家的總統，要黑董事長陪同接待。既然有這麼重要的外事活動，大家不再說什麼，但興致被破壞了。大腕們說：差不多就撤吧。守義就指揮大家上車。上車之前，老闆攔住要照相，演員們不是很配合。守義就說：火山口鄉風純樸，老闆又敬仰諸位美名，今天連飯錢都免了。煩勞各位藝術家大駕，多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吧。藝術家們見這樣說，就重新下車，和老闆合了影。

　　車上，小D小聲對守義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要錢了。守義就問：為什麼？小D就說：你是員警。守義就說：又胡說，又胡說，下次就不許你蓋章了。小D就咯咯咯地笑起來。笑星問："小D，這小夥子你認識啊？"小D笑著說："我表哥。"笑星就樂了："你的表哥可有好幾個了。"小D說："我媽姊妹多，表哥就多嘛。"

　　艾和平擔心張守義和藝術家接觸久了露出破綻，就交待，把藝術家送到賓館就立即撤退，千萬不能被阿毅察覺。張守義撤退之後，很擔心小D多嘴暴露他的身份。

　　20

　　不費一槍一彈，捕獲黑俊明及其隨從，幹得很漂亮。艾局再次對吳傑、守義及其全體隊員提出表揚。並表示記頭功。吳傑和張守義相視一笑，他們同時記起了今天中午，龍血樹下蒼鷹抓野兔子的故事。

　　抓獲嫌疑犯送到事先選好地點秘密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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