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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對現在的生活,徐冬倒覺得很滿足,常常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有一次純哥們兒聚在一起,喝了幾杯酒的徐冬就大談特談起「婚經」來,說:「自由和束縛從來都是相對的,當你獲得最大自由的時候,其實你也背負著很大的束縛,就拿婚姻來說吧,它是個枷鎖,可現在戴上了枷鎖的我,也獲得了相應的自由啊,呵呵……」我們問他「相應的自由」具體指什麼,這廝腦袋一晃,得意地扔出來一句:「當然是泡情人啦!」還無恥地向已婚的劉大軍使個眼色後反問我們:「試問,你們尋起情來,哪一個來得有我瀟灑,隨意?」我們不禁面面相覷。

  確實,徐冬和他那些情人的關係,一直都讓我們這些未婚者歎為觀止,他們之間沒有咬不爛的感情糾葛,沒有濃濃的物質色彩,就那麼簡單地保持著性夥伴的純潔。探其究竟,徐冬也會直言不諱:「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有老婆,有孩子,以後不可能離婚,另外我還沒有錢,不行就拉倒,行不就成了嗎?」末了,他還會以勝利者的姿態,臉不紅地套用北島的詩,給自己的行為做個總結: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婚姻是尋情者的擋箭牌。

  面對一個未婚男性,一個女孩子的想像空間大得多,也有很多機會可趁,她可以得到他的身體,也得到他的感情,她還可以把他變成自己的老公,這樣,房子、銀行卡等等一切也就都歸她了,所以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往往都很難纏;而面對一個已婚,並且還不打算離婚的男子,一個女孩子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機會了,感情最起碼要被人家老婆和孩子分去一部分吧?肉體也不能自己獨享,房子和銀行卡等等,要想得到恐怕要頗費一番腦筋,弄不好還要觸到法律這根紅線,所以,這個時候的女孩子若心甘情願,那就不會很麻煩了。

  這樣的道理,我當然明白,但對徐冬的理論,我還是不能苟同,一來我自認為還沒有墮落到他那個地步;二來我畢竟還是未婚青年,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好了,話好像說遠了,還是回到我自己身上吧。不管怎麼說,也不管將來是好是壞,但面對新生活,我都應該幹上一杯。我給我們報社深度報導部的主任孫燕打了個電話,征得了她的同意,我可以休息兩天了,也好調整調整心態。

  孫燕現在已經是半老徐娘了,但看上去仍風韻猶存,風情萬種,她幾乎是與我同時來這家報社的,也算是元老級的了。孫燕來的時候,兒子就已經4歲了,社會經驗當然比我豐富得多,再加上在人際關係方面又很會交際,所以她成了報社第一批選上去的中層幹部,在這一點上我沒有什麼不服氣的。但現在讓我感覺很不舒服的是,從一版編輯位置上退下來的我,竟到了她的手下,況且,報社人所共知,我的寫作水準和新聞把握能力肯定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在一個單位裡,能幹活的往往當不了官兒,雖然我也知道這很正常。

  我又給哥們兒們打了一圈的電話,告知他們我又做記者了,並宣佈晚上我安排吃飯,慶祝一下。他們當然免不了惋惜幾句,但表現出來更多的還是興奮。尤其是徐冬,竟扯著嗓子在手機裡跟我喊:「駱駝,你他媽終於下來了,再不下來,我和幾個哥們就打算開除你了!」

  我帶著毛毛一塊兒去吃的飯,我是在一家「巴蜀飯莊」安排的,劉大軍仍是帶著老婆聶雲來的,落座後的聶雲仍是笑著看我,讓我心慌。劉進竟意外地帶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是美術學院搞國畫的女生,他終於結束了兩年沒有女朋友的歷史,這無疑為此次飯局平添了不少新意。八九個人圍著一個漂滿辣子的大火鍋頻頻舉杯,不一會兒,在座所有男性就都赤裸上身了。聶雲表現出了對毛毛異常的熱情,不斷地給毛毛夾菜,後來乾脆讓劉大軍和毛毛換座位,倆人低頭私語。我是吃出一身熱汗,又驚出一身冷汗,真擔心聶雲哪根神經失調,把我們倆的那一次抖落出來。

  又讓我們意外的是方東方,剛見面時的高興竟都是裝出來的,喝著喝著竟傷感起來,眼淚八嚓的,原來他相處了八年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方東方的女朋友長得很一般,說不上好看,又黑又胖的,但方東方竟然對她一直都情有獨衷,使他在我們這個爛情的圈子裡躍然而出。想來也是因為他和女朋友打小就是鄰居的緣故吧,方東方和女朋友是通過考大學的途徑來了省城的,他們的家都在一個偏遠的山村,就住前後院兒,兩人從初中起就是同班同學,戀愛關係卻是上了大學才確立的。方東方的女朋友還真讓人佩服,畢業後,方東方去了出版社,她去了徐冬所在的晚報,做了體育記者,可她不甘寂寞,幾年後又考研究生去了北京,這樣方東方就與她之間有了兩年「相思苦」的時光。去年她研究生畢業,回來還不到一年,這不,耐不住寂寞的她又要去北京考博士生了,方東方實在無法再忍受了,就跟她提出:「要不放棄博士,要不放棄我!」她竟放棄了肝腸欲斷,萬念俱灰的方東方。

  酒桌上頓時沉悶起來,大家都開始安慰方東方,張兵還開玩笑地想讓方東方開心,也調節一下氣氛:「嗨,東方,想開點兒,天涯何處無芳草,女人沒了咱再找!」可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很尷尬,坐在他旁邊的徐冬還捅了他一下。

  「算了,東方,為這種女人傷心也不值得,這女人呐,學歷越高越翹尾巴,你們現在能分手也是好事,找個普通點兒的女孩子不挺好嗎?來,喝酒!」我說著,瞥了眼毛毛,然後舉起了杯。

  悲也好,喜也好,反正喝到子夜時分,我們這張飯桌上的男人就幾乎都意識模糊起來。我不知道毛毛是怎麼把我弄回家,並拖到床上的。第二天我醒來時已是下午兩點了,毛毛卻還在旁邊熟睡著。看著窗外的陽光,我想到明天就要獻身記者工作了,心中忽然有一種庸懶的感覺:要是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躺在這床上曬曬陽光多好啊!

  此後的幾天裡,我白天作為一個記者四處奔波,夜晚就變成一個男人與毛毛瘋狂做愛。我知道,等毛毛打了胎後,我們最起碼要半個多月不能動真格的了,我要充分利用好這段「空閒」,而且,從晝伏夜出又回歸了正常,我似乎忽然又煥發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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