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名媛(30)_萱雪

三十

　　她點點頭，然而剛走了幾步他便又遇到熟人，是位楚姓銀行家攜了妻子來打招呼。繁錦站在一旁微笑地襯著，最後只得一個人在宴會上尋找食物。

　　她後來才知道這是場拍賣會，展臺上擺滿了精緻的各式珠寶，依次任著人們觀賞估價。

　　她立在那裡，看著形形色色、著裝講究的人走過，突然之間有種報復的欲望。

　　戚默然回過神，尋了大半圈才找到繁錦的身影，只見她立在展示的珠寶前，柔美的容顏上帶著幽媚的微笑，那樣美麗不可抵擋。他不由得怔怔地看著。她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回首看了他一眼，潔白纖細的手指慢慢穿過長髮，然後滑下了雪白的珍珠禮服，接著憑著那繁複的裙褶的掩飾，她抓住了最近的一條粉紅色金剛鑽鏈子，然後很快地將其掩藏回了裙下……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青筋爬上額頭，突突跳著。

　　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他狠狠抓住她的手，這時走過來的一位富太太瞧見空蕩蕩的首飾盒，驚叫了起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在場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拍賣會上的珠寶從不設防是一項默契。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不肯相信的人甚於吃驚的人。

　　很快有人將目光轉到離得最近的戚爺以及女伴身上。

　　繁錦只覺自己抓著鏈子的手腕被狠狠捏住，直到她忍無可忍地松了手。戚默然立刻哈腰拾起，然而立刻有人很識趣地說這是丟失的鏈子，於是在有心人或無心人的默示下，只當做全是一場虛驚。

　　她咬著牙，抬起頭剛要去瞪戚默然，他便已經拉著她的手闊步走了出去。

　　她跟在他的身後，自然比不過他的力氣，只得狼狽地跌撞著走了出去。

　　他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指著馬路道：「給我滾！」

　　她捂著臉，只覺很是痛快，便哈哈笑著走開了。

　　然而走了不出百步，孫天雷便追了上來，原來是派了車。

　　繁錦獨自回到衡山公寓，一連請了數天假。學校方面都是程達打點，她終日除了睡還是睡，不肯走出房門半步。

　　大抵過了半個月，戚爺來了電話，她不肯接，只嚷著頭疼。用人的眼神閃爍，繁錦想了想終究是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戚爺聲音沙啞。

　　「有沒有想我？」

　　「沒有。」她直截了當。

　　「呵呵——」他低沉的笑聲很有男人的陽剛味，仿佛在撩撥她的心，「可是我想你了怎麼辦？」

　　「我看不出來。」

　　「怎麼，還在氣我那天打了你？」

　　「不敢。」

　　「繁錦，你不能這麼任性。」

　　她連話也懶得回了。

　　「怎麼，連敷衍也惰了？想要什麼禮物嗎？我下午去看你？」

　　她倒是沒想到他氣消得這樣快，心裡倒不痛快起來。

　　「我要的你給不了。」

　　「說說。」

　　「我只要那條金剛鑽鏈子——」

　　戚爺便狠狠掛掉電話，她猛地怔了一下，順著手上的電話線看去，只覺彎曲一片。鎦金撥盤上的數字有些扭曲，她一陣頭暈，有種想要回撥的衝動，終究是忍了下來。

　　能與不能有時很簡單，可是卻無法抉擇。

　　意外的，下午戚爺叫程達送來了她喜歡的威廉姆斯乳酪蛋糕，她才懶懶起身。

　　打開房門，她正穿著黑色蕾絲睡衣，程達的眼神閃爍，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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