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底線(56)_王為

五十六

　　第八章

　　無論多麼貼心的女人，你都不能給她交底，不能讓她掌握一切，否則必死無疑，女人壞大事的先例已經舉不勝舉了。男人功成名就之前，對待女人只能有欲念，不能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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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泥在廣州的定點酒店是東方賓館。這是一家老字型大小酒店，美國領事館就曾設在這裡。雖然建築陳舊些，但內部軟硬體還算是一流的，服務的格調雖略顯保守，但卻十分溫馨。馬泥喜歡這種溫馨。

　　不僅如此，東方賓館附近的那些酒樓、排檔、酒吧、咖啡吧、茶樓的老闆領班，馬泥都非常熟悉。他們也都知道他是一位非常有錢、非常豪爽的西北老闆。有一年馬泥來這兒，去了一家剛開張的酒吧。坐下以後就來了一位非常靚麗的陪酒小姐，一邊甜蜜蜜地哄著他，一邊招手叫了兩杯"黑方威士卡"，碰過以後一仰脖喝了下去。見馬泥沒事又要了兩杯，然後又要了兩杯……他們一氣喝了十杯，賬結了八千多元，馬泥笑嘻嘻地走了。第二天，馬泥又來了，還是點昨天那位小姐，但卻親自要了兩瓶沒開封的威士卡。驗過酒後，他一隻手攥住小姐的手腕子，另一隻手將酒分開倒在口杯裡，小姐無奈地與他碰了杯，有些艱難地喝了下去，然後又是第二杯……等到喝第四杯時，小姐徹底成了一攤泥。馬泥瞪著眼睛問老闆："再給我找一位能喝的，找不來我就不付錢！"老闆立馬就成了孫子，單全免了，從此也成了朋友。

　　這一回馬泥可沒工夫玩，他也沒通知廣州的任何朋友，正兒八經地在房間裡拉開架式辦起公來。但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兒。和歐小芽分手已經三天了，沒有她的任何資訊，手機也不開。從章京的電話裡得知她已經到了廣州，那就是說事情已經進展到要簽約的地步了，歐小芽絕對不應該不打電話給他，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而且這個緣由肯定不是出在歐小芽身上！因為馬泥太瞭解歐小芽了。

　　因為馬泥對歐姨和歐小芽母女倆的情感極其複雜。

　　在從少年向青年過渡的歷程中，馬泥第一次手淫的想像目標就是歐姨，童年留給他的視覺撞擊印象太深刻了。從那以後，不論與什麼樣的女人做愛，包括他的妻子，馬泥的幻覺中的面孔都是歐姨，以及歐姨那對雪白、高聳的乳房。隨著歲月的增長，歐姨和歐小芽的面容漸漸地重疊了起來，最後終於被歐小芽替代……

　　在以前的歲月裡，馬泥明白要把幻覺變成現實幾乎沒有可能。但是蒼天有眼，時勢給他造就了機會。他心中壓抑已久的欲念，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爆發出來……每次他面對現實中的歐小芽，尤其是她那凹凸有致的胸部線條，他都會產生一種對其他女人從未有過的衝動，他清楚這種衝動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不顧一切地將她掀翻，撕掉她的衣服，將自己的靈魂和肉體毫無保留地融化在她的軀體裡。可也就是在他這種衝動的同時，現實中的歐小芽就會與三十多年前的歐婭重疊在一起：那長長的睫毛下滲出的晶瑩的淚珠，那潔白如雪的乳房，父親那雙貪婪的眼睛和流涎的嘴巴……都會歷歷展現在他眼前，使那簇熊熊的火焰迅速收斂，變為滾燙的炭火留在他的體內，炙烤著他，煎熬著他，使他痛苦萬分……

　　在對待情感、欲念以及女人在事業中的位置上，馬泥自認為是最理智的，否則他不會自己認為能夠成就大事。他從來都認為女人是男人的天敵，是非常複雜的動物。無論多麼貼心的女人，你都不能給她交底，不能讓她掌握一切，否則必死無疑，女人壞大事的先例已經舉不勝舉了。當然，所謂女人壞事實際上是一種托詞，根本就是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馬泥深信，男人功成名就之前，對待女人只能有欲念，不能有感情。所謂感情只能留到大功告成以後，坐在海灘邊別墅廊簷下的秋千雙人蕩椅上去談。

　　在馬泥心中，歐小芽早已成為他事業的一部分，他承認他們之間的感情，但他必須將這份感情以及對她近似於畸形的欲念一起封存起來。她早已是飛進他的巢穴的鳥兒，她是命運對他的眷顧。他早已在感情上佔有了她，肉體上的佔有千萬不能操之過急，那樣會貽誤大事。生理上的問題好解決，現在是商品社會，有需求就有供給，充當替代品的性資源俯首皆是。他要讓她在他的控制下發揮她最大的也是唯一一次的作用，然後就把她收回翼下，真心地呵護她，好好地受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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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電話，馬泥一個蹦子跳起來，穿著拖鞋就沖了出去。

　　他趕到賓館大門口時，歐小芽乘的的士剛剛駛來。歐小芽見到他眼圈就濕了。她忍住自己的委屈，扭身甩開馬泥伸來攙她的手，徑直進了賓館。

　　進房間後，歐小芽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馬泥有些驚慌地問她怎麼了。歐小芽看了他半天，才從包裡把合同拿出來摔在桌子上。

　　馬泥緊張地拿起合同，打開檯燈，埋頭仔細地看著。漸漸地，他的身體鬆弛了下來，手指頭在桌面上敲擊著愉快的節奏。他完全沉浸在下一個步驟的細節安排中，竟然把歐小芽給忘了……

　　等他想起歐小芽時，屋裡早沒有了她的人影。馬泥沖出房間，走廊裡空無一人。他反應過來回房間找電話時，歐小芽卻從衛生間裡靜靜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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