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底線(22)_王為

二十二

　　蘇寧想著事說："不對！肯定不對！哎，馬大，你不知道啊，黑大和熊處結著梁子哪！"

　　馬石問他怎麼回事，蘇寧立即來了情緒，一五一十地給馬石講了起來。

　　他說熊處和黑鵬曾是很好的哥們兒，黑鵬進經偵大隊還是當年熊處當大隊長時使盡渾身解數才把他從西城分局刑警隊調進來的。後來熊處認識了黑鵬的老婆賀小妹，兩個人就都有了意思，打那以後，賀小妹和黑鵬就開始鬧離婚。

　　馬石聽完立即呵斥蘇寧："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蘇寧委屈地說："你看，大家都在這麼傳嘛。"

　　馬石說："不管人家怎麼傳，你不要往裡邊摻和！你大學畢業剛走上工作崗位，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不要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影響你。"

　　話雖這樣講，但馬石心裡卻越來越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黑鵬與熊處之間肯定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是他從日常的工作中發現的，熊處有事儘量是通過潘大和他，如果交代的事必須有黑鵬時，卻總是對著他喊："你們過來一下！"黑鵬彙報工作時，一雙眼睛也從來都是從熊處的頭頂上看過去，死盯著牆上的那幅兩年前經偵大隊的全體合影。熊處交代任務時更是只對著馬石講，看也不看黑鵬。

　　馬石曾在黑鵬喝過酒後問過他。按理人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黑鵬的能耐讓馬石服了，他喝得舌頭都捋不直了，說出來的還是那句話，"操！我能跟人家有什麼過節，人家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溜都溜不過來呢！"

　　其實黑鵬結婚的時候馬石見過賀小妹。乍一看她，也就身材苗條五官端正些罷了，但跟她說幾句話，瞅的時間長一點兒，就會發覺她十分耐看，而且越看越有味兒。馬石心裡納悶：這麼好的一個女人，黑鵬怎麼能讓她逃出手心呢？

　　刑警家庭都有這麼一個規律：夫妻關係都不會太和睦。雖然有諸多方面的原因，根本的還在於丈夫無法全身心投入家庭。因為這個職業是需要人全部的心機和思路，不可能分出太多的精力去兼顧夫妻感情什麼的。黑鵬顯然是個對感情極為看重的男人，賀小妹這件事，他心裡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初步判定：他們倆的事，錯肯定不在黑鵬！而且這事與熊處有關！馬石見不得哥們受這種煎熬，決心把這件事管到底。

　　第二天，馬石和蘇寧就來到了賀小妹的工作單位--商檢局。假商檢證書案在商檢局內掀起軒然大波，局裡的氣氛弄得很緊張，職員們上班都是靠著樓道邊兒走，眼睛都不敢抬。馬石他們搞了幾天，還是沒有什麼線索。這時候，馬石想了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跟蘇寧也沒說，自己就開始實施了。在查案的那幾天的間隙裡，馬石抽空就去找賀小妹。賀小妹知道他是黑鵬的哥們兒，對他待理不理的。馬石看出來賀小妹在應付他。她越是這樣馬石越是熱情，還故意大聲說話，東拉西扯故意套近乎。

　　馬石的計謀奏效了，賀小妹主動給他打來電話，說是要單獨請他吃飯。馬石樂了，魚兒上鉤了！便換上了一套還算體面的西裝去赴宴。

　　果然，在一家裝修得十分考究的酒樓包廂裡，馬石見到了除了一臉羞赧的賀小妹以外，還有一位滿臉堆笑的處長。這位處長馬石在他們局裡見過，姓金，是商檢一處的處長。第一輪排查的嫌疑名單裡並沒有他，原因是案發那一段時間裡他不在西山。

　　金處長果然是個在場面上混得很"油"的人，見著馬石就跟見了一個多年不見的"鐵瓷哥們"一樣，親得不行。賀小妹剛想介紹一下，金處長伸手一擋。"不用介紹，馬大隊長，認識認識，老朋友啦！坐坐，上座，你看，跟我客氣是不？"

　　馬石順水推舟地坐在上座，眼睛卻一直看著賀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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