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熱戀(34)_倚木倚樓

三十四

　　方憶雪知道他的固執，只好點點頭。沒有音樂，兩人就這樣跳了起來，舞步卻是默契非常，一旋一轉。

　　驀地，藍嘉洛握著方憶雪纖腰的手收緊，整個人湊近她，靠在她的耳邊輕唱道：「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So let us make a pledge…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 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以吻封緘，《蝴蝶夫人》的主題曲。從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方憶雪便愛上了這首歌。

　　七年前的那一夜，讓她難忘讓她感動的那一夜，他也是這般在她耳邊唱著這首歌。如今，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場景，他依舊在自己耳邊唱著，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方憶雪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她眨了眨眼睛，裡面濕濕的，是眼淚嗎？可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能流淚了。

　　一曲跳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摟抱著，沉浸於此刻的安靜之中。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是閃光燈，方憶雪猛地從藍嘉洛的懷裡抬起頭，卻只看到暗色中，有一個匆匆拐進附樓樓口的身影。

　　這一刻，所有的假像都消失了，方憶雪的酒也醒了過來，她掙開藍嘉洛的懷抱，苦澀地說道：「藍總，我要走了。」說完，匆匆向花園外走去。

　　「新歡和舊愛，你會選哪個？」身後，傳來藍嘉洛冷淡的聲音。

　　方憶雪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藍總，佛曰，捨得。」

　　「方憶雪，你果然是長進了。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你是舍了我這個舊愛，才得了那個新歡嗎？」

　　他的話沒有讓那疾步向前的背影有片刻停頓。

　　看著她的背影，藍嘉洛狠狠地將手裡的酒杯摔向那不久前她曾坐過的石凳，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他朝著那背影走去。

　　連大衣也沒有回宴會廳拿，方憶雪直接乘坐電梯到了一樓，剛走到附樓門口，一隻強勁的臂膀拉住了她。

　　方憶雪抬頭看著拉著她的藍嘉洛，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下雪了。」看著外面，藍嘉洛輕輕說道。

　　「下雪了？」方憶雪詫異地向外看去。

　　真的下雪了，不大，細細的雪，從天空飄向這個城市。

　　「好美啊。」走進雪中，方憶雪仰起頭，伸出雙手，「真的好美。」

　　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身上，伴著低低的話語：「天氣涼，你就這樣跑出來，小心感冒。」

　　方憶雪沒有說什麼，她閉上眼。雪花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讓她想起了紐約的雪，紐約的雪似乎從來沒有這樣輕柔過。

　　「還記得嗎，那時候我說要帶你去看雪的。可是，後來一直沒有實現。」看著方憶雪沉靜的面孔，藍嘉洛輕輕地說道。

　　方憶雪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閉著雙眼。

　　那些曾經溫熱的畫面，不止一次和自己說再見。可是啊，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這裡，回到這個原點，看自己，傻得太明顯。

　　「嘉洛，」她睜開眼，定定地看向藍嘉洛，「過去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已經都過去了。今天晚上，我只是醉了。所以，我想說，我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瓜葛。」

　　說完，脫下西服，她轉身向雪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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