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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吃完了飯,張仲平說:「搞搞活動吧。」

  曾真說:「去游泳吧。」

  叢林說:「怎麼不提前說?沒準備衣服。」

  小曹說:「要不去做健身,叢林你是要多鍛煉鍛煉了。」

  張仲平說:「怎麼樣小曹,叢林是不是吃不消了?」

  叢林說:「我吃不消,有沒有搞錯?」

  叢林雖然不服氣,健身卻不去,說:「健身運動太激烈了,明天肯定會腰酸背疼的,一個星期都難得恢復。」

  曾真說:「那去蹦的怎麼樣?」

  小曹說:「好呀,我好久沒去過了。」

  叢林說:「不去不去,太吵了。」

  張仲平說:「看看,有代溝了是不是?你倆也是,要學會照顧老年人嘛。」

  最後統一了思想,去打保齡球,就去了鵬程大酒店。

  回家的車上,曾真說:「吃飯之前你們談什麼,鬼祟祟的?」

  張仲平說:「怎麼啦?」

  曾真說:「他沒有說我什麼吧?」

  張仲平說:「沒有,你怕人說嗎?」

  曾真說:「我怕什麼?」

  張仲平說:「就是。」

  張仲平不想讓曾真攪到自己公司的業務裡面去,想了想,還是對她說了叢林的事,問她叢林像不像當院長的樣子。曾真說:「這個你還不知道?中國的官兒是什麼人都能當的。他要是當上了院長,就會有院長的樣子。」

  張仲平說:「不見得吧?」

  曾真說:「怎麼不見得?這種事我見得多了。」

  張仲平說:「你怎麼會見得多了?」

  曾真說:「因為我外公呀,我外公就是管這些事的。」

  張仲平說:「你外公是誰呀?」

  曾真說:「我外公是誰?你是商人,可能不知道我外公是誰,你要是在官場混過,就知道我外公是誰了。」

  張仲平說:「快說,你外公到底是什麼的幹活?」

  曾真說:「我外公是省委組織部的頭兒。只不過,已經退休好幾年了。」

  張仲平說:「你怎麼不早說?」

  曾真說:「你又沒有問過我,怎麼啦?」

  張仲平說:「叢林的事,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

  曾真說:「你是說我外公能夠幫得上忙?」

  張仲平說:「那還用說,讓老人家發揮點餘熱嘛。」

  曾真說:「要不要打電話告訴叢林?」

  張仲平說:「倒不用那麼著急,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還有呀,你外公肯不肯出面喲?」

  曾真說:「那就要看你的了。我可告訴你,我外公最疼他老人家的寶貝外孫女了。」

  張仲平說:「原來我們還有共同的語言。」

  曾真說:「你要是敢欺負我,你得小心一點。」

  張仲平說:「那我就跟你外公比賽看誰更疼你。」

  曾真說:「我外公挺古板的。」

  張仲平說:「他老人家有什麼個人愛好沒有?」

  曾真說:「怎麼,你想刺探軍情,好到我們家去搞腐敗呀?」

  張仲平說:「哪裡哪裡。」

  曾真說:「好多人都怕我外公,不過,我倒覺得他挺好玩的。」

  張仲平說:「怎麼好玩?說出來聽聽,看俺能不能學習學習。」

  曾真說:「我跟你說件事肯定要笑死你。他退休以後,也就種個花兒呀養個魚呀什麼的,也幫我外婆幹點家務活。有年夏天幫著收拾曬好了的衣服,其中有我的一副胸罩。我那時的胸罩是裡面有水的那種。」

  張仲平說:「為什麼有水?噢,知道了,為了看上去顯得大,對不對?」

  曾真說:「對。」

  張仲平說:「那不是成注水肉了?你不怕工商局的查呀?」

  曾真說:「你好討厭,打什麼岔?再亂打岔我不跟你說了。」

  張仲平說:「好好好,你繼續說。」

  曾真說:「我外公哪知道這個,他拎著左看看右看看,研究了半天,還直納悶,給我外婆說,你說現在的太陽是不是不如從前了,要不曬了一整天怎麼還沒曬乾呢?把我外婆笑得要死,你說好笑不好笑?」

  張仲平說:「好笑,」

  曾真說:「你討厭。」

  張仲平說:「沒有呀,是真的好笑嘛。」

  張仲平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說:「你好久沒有上班了吧?」

  曾真說:「個把月吧,怎麼啦?你希望我上班呀?原來不覺得,現在想來,整天到外面瘋瘋癲癲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仲平,我好愛你。你不希望我在家裡等你陪你呀?」

  曾真一邊說,一邊蹭蹭地朝張仲平這邊直擠,很快就用兩條胳膊吊著了他的右臂。張仲平說:「喂喂喂,開車哩。」

  曾真說:「怎麼搞的?我怎麼會這麼愛你這麼一個老男人?真的,我每天腦子裡都是你。我不去上班,一是厭煩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跟你錯開,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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