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不如裸婚吧(45)_仇若涵

四十五

　　小絮看向羅哲明，羅哲明用熱切的眼神望著她，期待著她的回復。小絮太累了，她低了頭，對他說道："我不知道，我想回去了。"

　　羅哲明急了，走近前來，對小絮說道："小絮，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剛結婚不久，如果拖著，以後生了孩子，一輩子也就完了。從前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們重新在一起，就像讀大學時一樣，好不好？"

　　小絮低著頭，拒絕聽到羅哲明的話語。羅哲明又走近前來，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小絮感覺到，退後了一步，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她看向他，對他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回去了。"

　　羅哲明看到她如此神情，想著也必須給她時間考慮，她願意考慮說明他猜得不錯，她一直是愛他的。他笑了笑，對她道："行，你先回去想想，我過幾天給你電話。"小絮不做聲的點點頭，經過他的身邊，回了公司宿舍樓。

　　週五的傍晚，改成是興沖沖回來的。因為這個月的工資發到手了，他的工資卡上已經有三萬塊錢了。這筆錢到小絮的娘家辦個喜宴，勉強算夠了，所以回到臨安，看到小絮站在那裡等著他，便大老遠地向她揮著手，快步走過去。

　　自從昨天晚上羅哲明來找後，小絮就一直心神不寧，內心痛苦地煎熬著，不知何去何從。如今改成笑著站在她面前，她的內心就更加痛苦了幾分。

　　兩個人到附近的小飯店去吃飯，一邊走著改成一邊快活地和她說起請假回她家結婚的事。他說道："小絮，我們要選個日子啊，把時間確定下來，我和你分頭向公司請婚假，我們回你家結婚去。"

　　小絮沒有吭聲，改成的話仿佛耳旁風，她根本沒聽進去。

　　改成愣了愣，好半天說出的話沒得到小絮的回應，只得停下腳步，迷惑不解地看向小絮，對她說道："小絮，你在想什麼呢？"

　　小絮才勉強笑了笑，對他說道："沒什麼。"

　　"我問你什麼日子比較好？"

　　"什麼日子？"

　　小絮不明白，改成一顆快活的心也就打了折扣，不再繼續說下去。兩個人沉默著坐在飯店裡，改成看她一直六神無主的樣子，想著她怎麼好像有心事了。

　　兩個人吃了飯，回到房子裡，改成有生理上的需求，小絮卻不肯，龜縮在一旁。改成愣了愣，平常的時候，如果他有要求，小絮通常是不會拒絕的，今天卻很反常。女人在身體上的拒絕往往意味著情感上產生了變化。

　　小絮也覺得自己不應該，看到改成沉默地坐在一旁，黝黑的一張臉擔心地看著她，只得勉強笑了笑，解釋說道："我今天肚子疼。"改成也就信以為真，心境好轉，忙著噓寒問暖去了。

　　改成發現真相是在周日的下午。他的頭髮太長了，想著要去剪短一下，小絮自然是陪著他去。改成一直留著那種極短的板寸頭，簡潔清爽，他留了很多年。這種髮型，手藝高的師傅剪下來要八十塊一個，街邊的小店只要三塊錢一個。改成從來對自身都是不怎麼講究的人，如果是自己出錢，肯定是街邊小店的。街邊小店的手藝不行，通常剪下來，一個頭就跟狗啃了一樣，他也不介意，想著過幾天就長好了。這一次也是去街邊小店。為了這個家，為了兩個人的未來，他是要省著每一分錢花的。

　　改成在理髮的時候，小絮就坐在店內等著他，手裡翻著一本雜誌。改成起初心情不錯，在鏡子裡看到小絮的身影，青絲分兩邊亂紛紛披下來，一張臉肌膚賽雪，穿著紅色的開衫和白色的T恤，雖然結了婚，卻仍然清麗如處子。想著擁有這樣的一個老婆，改成是十分心滿意足的。無奈，小絮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羅哲明打來的，便沒有接。羅哲明的電話繼續打進來，小絮第二次又掐了，第三次掐斷的時候就引起了改成的注意。

　　小絮是比較內向的人，平時沒什麼朋友，手機從來都處於半關機狀態，好幾天都進不來一個電話，像這種電話不停地打進來就很奇怪了，而且她竟然不肯接電話。改成心裡就感覺奇怪了，他正在剪頭髮，不可能也不方便回過頭去看小絮，小絮也沒有想到他有時間看到她，所以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

　　改成透過前面的鏡子看到她心事重重無限煩惱的一張臉，又想起這兩天她的異常，突然就明白過來了。能夠讓小絮這樣不安的人，恐怕只有她的前男友了，那個臨安本地的男人，難道他回來找小絮了？

　　小絮的電話一直在響著，她一直在掐斷電話。再後來鈴聲不響了，她卻一直低著頭在發短信。改成想著她可能怕他疑心，將鈴聲換成了靜音。他比她早出社會幾年，很多事情看一眼就明白的。

　　餘下的時間心情自然就極壞。理完發從店裡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小絮一直低頭在發短信，可能兩個人起了什麼爭論。

　　"小絮，走路看兩邊。"改成停了下來，拿起小絮垂著的一隻手，小絮立馬把手機放回了手袋裡。她匆匆看了他一眼，改成的視線有如鏡子，因為內心不安的緣故，她很快低下了頭。

　　改成一顆心就更加篤定了。可是他並不想像一個小氣量的男人，暴跳如雷或者追問不休，這不是他為人做事的風格。儘管這些年來，他一直很愛她，可是兩個人結婚，也是她主動要求的。一個人如果註定要變心，抓得再緊也無濟於事。《聖經》上說，"愛如捕風"，風怎麼捉得住呢？更何況，他們這種80後的人，對於感情說變就變，承諾仿佛是一場兒戲。

　　改成握著小絮的手突然就濕乎乎的了。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一直沉默著，她肯定是不肯向他坦誠相告了。夫妻間要忠貞信任，對於她來說，大概還不明白婚姻的責任和義務。他也許太寵她了。改成松了手，把兩隻手抄著放回褲子口袋，無能為力感讓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小絮，我還是一會兒回上海吧。"他出聲了，因為不想再看到現在的她。

　　小絮抬起頭來，不解地對他道："你不是說週一早上走嗎？"

　　改成勉強說道："那邊還有事，明早公司有個會。"他心裡想著，你現在不是也不想面對我嗎？小絮便不再說什麼，心裡倒的確是松了一口氣，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多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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