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不如裸婚吧(3)_仇若涵

三

　　小絮吃了一驚，著急又懇切地對他道："胡處長，我昨天聽同事說的，我今天才領的結婚證，我老公到我身邊來了，我們沒地方住。"

　　胡處笑了笑，像尊不管人事的笑面佛，小人物的柴米油鹽生活住行與他毫不相干。他在那裡慢條斯理地說道："沒辦法，政策變了，現在公司又招了許多員工進來，住房緊張，實在是沒辦法。"

　　小絮知道自己只是公司的小員工，人微言輕，再多說也是無益。她拿著結婚證，情緒很失落地回到了賓館。改成忙著找工作去了，他剛到這個城市，這些天就一邊陪著小絮一邊在外面找工作。

　　小絮今天去領結婚證是向領導請了假的，現在事情忙完，自然又回去上班，一直工作到下班。晚上改成回到她身邊，她十分委屈地對他道："改成，沒有房子分了。今天晚上你只能繼續住公司的招待所，我們明天要開始找房子。"

　　她有些氣憤，感覺是被矇騙了。她想著公司的政策怎麼能說變就變呢？如果不是考慮到有房子住，她也不可能現在急著去領結婚證。雖然從時間上來說，她遲早都會和改成結婚，可總感覺還是被騙了。當然，這並不是改成的錯，嫁給他，是她自己願意的。

　　一個人在異鄉漂泊著，形影相弔。曾經有一次小絮半夜肚子突然痛，疼得滿床打滾，想打個電話給同事，請他們幫忙送到醫院去，結果卻發現手機已欠費停機。那天晚上平安度過後，小絮就在心裡想，無論如何，她得找個人結婚。一個人過日子太可憐，她不能悄無聲息地死在異鄉。

　　他們公司的賓館對於員工有福利，如果是親屬來了，只需要五十塊錢一個晚上。可是小絮一個月工資三險一金一扣，到手也只有一千七的樣子，改成現在在找工作，他們不可能一直住賓館的。

　　小絮的聲音很低落，薄薄的小嘴扁在那裡。改成在那邊笑了笑，把她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道："那我明天去看房子。"

　　晚上睡在一起。因為這天領了結婚證，總得做點兒什麼以示慶祝，所以在賓館裡自然也做了愛。小絮悵惘地等待著，突然就感覺一種撕裂般的刺痛。她想著，這也算是與從前分開吧，作為她婚姻生活的開始。許久不碰改成的身體，她有點兒陌生了，而且她內心也知道，估計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在心理上，她仍然會覺得改成的身體是陌生的。

　　小絮的第一次其實是給了改成。在得知羅哲明和左禕已經結婚之後，她就給了他。那是在一個賓館裡，完事之後，改成看著潔白浴巾上那一朵紅色小花，歡喜又吃驚。在極近的距離裡捧著那條浴巾看了很久。

　　第一次和小絮親密的時候，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那就是小絮可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再說了，現在這種年代，想娶個處女老婆，估計要到幼稚園去候著。改成在社會上歷練多年，也早就沒有了什麼處女情結，但是，看到那朵紅色的小花，他卻仍然很激動，像個農民一樣傻坐在那裡，幾乎笑了一宿。這種事，任何男人碰到都會高興的，更何況改成本身也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

　　小絮倒有點兒自責。看改成的神情，好像他認為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好女孩。事實卻並非如此。曾經和羅哲明在一起的時候，她給過羅哲明機會。大學四年，他們牽過手，擁抱過，親吻過，但是羅哲明從來不會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小絮曾經讓羅哲明陪著她通宵複習期末考試，兩個人在外租房子共處一室，她給他機會，但是羅哲明卻在椅子上坐著過了一夜。

　　羅哲明這樣做，對於小絮來說，一直是個謎。但是現在她想想，也許正因為羅哲明自認為沒有占她便宜，所以拋棄她的時候理直氣壯，乾脆俐落吧。在男人的眼裡，大概沒有得到過這個女人，就不必為她負責。男人卻不知道，有時候心靈上的欺騙和傷害比身體上的要痛苦許多。

　　很快地，改成就在小絮公司附近找到了房子。房子在附近的城中村，離小絮公司走路只要十分鐘。房子大概三十平方米，廚房和衛生間公用，裡面雖然沒有空調、冰箱，但是有一套老式的松木傢俱，也有一台大電視。比起很多出租屋，已經算不錯了。小絮很喜歡，對一旁陪她看房子的改成說道："這房子不錯，你是怎麼找到的？"

　　改成笑了笑，說道："在外工作十年，找房子是家常便飯了。你要是喜歡，我就付錢給房東了。"

　　小絮是十分合意，想了想，又擔心改成上班可能很遠。這些天，改成已經找到了一份銷售的工作，聽他說，底薪八百，每個月還有提成。她對改成說道："改成，這房子我沒意見，上班也方便，就是你，離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太遠了點兒？"

　　改成笑了笑，對她道："我大老爺們兒無所謂，找房子自然要考慮你的。"

　　小絮便點點頭。兩個人沒有什麼異議，改成就下樓和房東商量好了，交了房錢，兩個人也算是正式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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