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婆婆來了 | 上頁 下頁
一〇四


  小雅急了,「我都是受害者,怎麼可能學我家老妖再去禍害別人?」

  何琳不真不假的,「就因為你是受害者,沒見過好婆婆,所以將來才更有可能像你婆婆!」

  做飯的女子突然停下來,摸著自己的臉,「我是不是變得比以前尖刻猥瑣了?唉,老妖的確影響了我的性情和思維,我也不知道我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如果我將來有兒子,娶了媳婦,要因為我的原因過得不幸福的話,我寧願跳樓去死!」

  何琳嚇一跳,「話趕話開玩笑嘛,這說這麼嚴重幹嗎?不怕嚇壞你乾女兒?跟你說,將來我要當婆婆,估計行事風格也會和傳志的媽很像,三個字:能攪和!靜下心來我會發現那死老太婆對我當婆婆這一未來角色的影響是實實在在的,不當攪屎棍我都想不起來該有第二條路走。就像現在夫妻相處,我常想起我父母曾經的樣子,那是本能參考的模式,做一個潑婦也需要動很大腦筋的。」

  小雅突然很響地歎一口氣,「我過得夠夠的!」

  「不愛你老公了?」

  「愛他媽的大波!操他大爺。」

  何琳笑噴了,小雅也禁不住樂。

  「不想要寶貝了?」

  「想,今天來就想沾沾你們的喜氣,我和鴻俊努力好久了,也用枕頭墊過腰,不管用啊!」

  「別著急,沒懷上意味著你們還沒準備好。放輕心情,慢慢準備,說不定哪一天寶貝就不會與你們捉迷藏了。」

  「唉,不來也好。」小雅一改口氣,「來了說不定麻煩。我還在猶豫呢,一會兒特想要,一會又覺得不是時候。就我與他媽的關係,我要懷孕了沒法工作了,等吃等喝,還不天天看人家一張老臉!嚇也嚇死了!」

  「那你們就分開住吧。」

  「分開?估計他母子與我分開吧,我要懷孕了,分也是他們母子我們母子,各人的孩子各人疼,各人孩子找各人媽,哈哈,可怕吧?鴻俊只是個工具,連父親這個角色都是從屬的。」

  何琳突然惡狠狠地,「你就不能想辦法給你家老妖一點手段瞧瞧?光聽見你抱怨了,有什麼用?別顧慮那麼多,先給她點厲害嘗嘗,哪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呢!起碼她下次再給你上眼藥時也得前思思後想想,知道你不會坐以待斃,不是好惹的!」

  「我想過,鴻俊會向誰?」

  「像你這樣投鼠忌器怎麼再翻身?想得到什麼是先要付出代價的。我前一陣子和傳志媽就在這客廳裡高聲對罵,我沒膽怯,豁出去了,媽的再打一次也可以,我都準備好拿樓梯後面的木棒敲她了,自衛!結果是老妖婆給驚著了,坐地上大哭啊!給她一次教訓以後她就再不敢在我面前有恃無恐了。這樣的老人,一把年紀都活豬身上了,給她講多少道理都沒用,還是我小姨說得對,你只能惡媳婦撒大潑來捍衛你的地盤和權利了!」

  愣了一下,小雅有些怯,輕聲說「前兩天我撒過一次……」

  「肯定力度不夠,你只有豁出去,他媽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老公說我有抑鬱症。」

  何琳又看了好友幾眼,「你讓他們氣得心理亞健康吧?我告訴你,千萬別聽你老公的瞎吃藥,我不是說過去年我在美國時也有一陣子心情不痛快,那邊的心理醫生說想辦法自己快樂,抑制精神的藥物能不吃就不吃,有依賴性,也會上癮的。」

  「媽的,我恨不得撕了他們!」

  「你這種狀態還要孩子?」

  小雅就開始抽抽搭搭地哭,顯得無助而窩囊。

  何琳感覺到不妙,看似平靜的好友好像控制不住情緒了,她在美國時也有控制不住時,有一部分是裝的,但小雅卻不像裝。好在那天兩人又談了些輕鬆的,高高興興吃完飯,分手。

  23

  在何琳與傳志關係恢復到最好最親密無間的時候,又一個破壞性難題出現了。

  傳志說:「冬天老家沒活了,我大哥想來北京找工作……」

  何琳馬上神經質地嚷:「能不能不住咱家裡?!」

  傳志小聲地說:「不住,只是週末過來坐坐,洗洗衣服,洗洗澡,換換衣服,行吧?」

  何琳的恐怖和煩惱出於本能,也出於孕期中無法平衡的內分泌失調,就趁著這個勁把心中的話惡狠狠地說了出來:「別讓我看到你家裡人,看到他們就不煩別人了!」

  「你怎麼像個潑婦?」

  「媽的,還不都是被你們逼上梁山!誰有本事一開始就是潑婦?」

  確切地說,她不知道大伯哥什麼時候來的,在哪裡工作,幹什麼工作,也不想知道,聽到老公老家裡的任何消息都腦仁疼。日子安靜了幾天,冤家總有碰面的時候,一天她在樓上看張藝謀的《英雄》,搞設計的,不愛追究什麼電影的藝術性和主題性,只是覺得好看,動作片嘛,大場面和武打鏡頭搞得好就ok了,尤其天然愛看畫面的視覺效果,大紅大綠大紫,那種大面積色調運用,驚心動魄地合她胃口。一張碟片半醒半睡間看了N遍,無聊了,突發奇想跑到樓下客廳裡坐著去了。坐在陽光斜照的沙發上發呆,想著電影上的武打慢鏡頭,特別是帥哥李連傑坑坑窪窪清晰可見的臉,還有張曼玉塗了厚厚脂粉面如石膏的臉,一點質感沒有。突然背後有人走動,她知道是誰,有些氣憤他幹嗎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回她家啊,又不是節假和週末的,孤男寡女不知道避嫌啊!

  她頭也不回地從幾上拿起一聽椰汁,打開慢慢喝,也是慢慢轉移心中無名火。只聽後面噗嚕嚕一串雜音,那個大伯哥在肆無忌憚地放屁呢。

  她舉起手要把椰汁砸在地板上——手都在半空了,改變路線,有力地頓在幾上扭頭上樓了。

  傳志回來,她不無埋怨:「不是說好你哥週末才過來嗎?今天過來幹嗎?」

  傳志息事寧人,「特殊情況吧?」

  「以後你告訴他,讓他週末你在的時候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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