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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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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訴狀徑直去了法院,接待我的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一開始他有些推託的意思,不知怎麼又忽然改變了態度,我欲語先涕地訴說了我的遭遇,儘管他很同情我,我仍然沒有放鬆對他的警惕。 「你知道劉飛是哪裡人嗎?」 「是漆縣的。」 「你憑什麼說他和紅太陽娛樂城的老闆朱鴻是朋友?」 「我親眼看見朱鴻把他送進包廂的,而且他們很親熱。」 「劉飛是漆縣的,怎麼能和朱鴻認識呢?」 「不清楚,反正他們關係不一般。」 「劉飛是幹什麼的?」 「我知道他是公安局的。」 「公安局……」 「是公安局的,過去是漆縣刑警隊長。」 法官突然不說話了,眼睛走神般地愣視著我,又像在思考,又似記憶著什麼。我覺得奇怪,想問,他又說話了: 「好吧!你再把那天晚上的經過說一遍。」 我又把那天晚上的遭遇講了一遍,拿出了劉飛撕爛的內褲,按寫訴狀人教的話,要他們化驗一下內褲上的殘留物。 法官邊問邊看著我的訴狀,不時地偷眼斜視著我,我警惕地開始了緊張,高度集中著精力注視著可能出現的事,同時盡力回答好他的提問。 「這個劉飛現在在哪裡工作?」他又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劉飛到底在哪裡工作。 法官又不說話了,我能看出他心不在焉,我揪著急迫的心等待他的答覆,大腦不斷閃現著問號,按剛進來時的情況估計,他完全會秉公執法,可這陣子……我強制自己別胡亂猜測,人家不一定也…… 「這個案子嗎……不屬我們管,應該到所轄的派出所報案,噢!分局也行。好吧!就這樣。」他說。 我愣了,你咋不早說呢!為啥非要我講完了才說不屬你管,不屬你管為什麼還要問那麼多廢話。我真想問他為什麼,可我不敢,我不能樹敵太多,他們都是大權在握的人,我知道自己是最軟弱最低下的人,最沒權利和別人爭執的人,只好退了出來,去了東大街派出所。 接待我的正好是個女員警。我覺得她很面熟,和我原來的老闆娘有些相像,只是沒有大波浪燙髮,大蓋帽下那張富態的臉依然能看出是像林玉瑾。她也好像認出了我似的直直地看著,也許我的打扮和在火鍋城時變化太大,看著看著她又收回了目光。 「什麼事,坐下來說。」她坐下後問道。 「我被人強姦了。」我說。聽到我的聲音,她愣了,直直地看著我,她又一次問道: 「你是……于金香嗎?」 「是,是于金香。」我又答道。 「香子,我是林玉瑾。」 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林玉瑾。我好像遇見了親人,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林玉瑾走了過來,遞給我一疊紙巾,我邊擦著眼淚邊訴說著。當我講到劉飛強暴我時,她義憤填膺。我問她怎麼又當了員警,她扼要地講述了田科長給火鍋城找事的經過。我還想多問,卻被她氣憤的神情擋了回來。林玉瑾告訴我,劉飛是個一沒人性,二無黨性原則的畜牲,她一定會給我伸冤的。 她把筆錄讓我重新看了一遍,我一一按上了手印,名字簽在了下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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