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64)_風在低唱

六十四

　　放下電話袁雪麻木地看下這個和蔣雨凡一起付月供買下的房子，心痛又抽扯每根敏感的神經，蔣雨凡！袁雪往前走一步，馬上摔倒地上，來自內心的傷剝開了才結疤的心，「蔣雨凡啊蔣雨凡，我二十歲認識你到嫁給你，可曾有半點對不住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一再傷我？竟然去嫖娼！你把你自己的臉不當回事，卻是要把我袁雪置於何地？蔣雨凡啊蔣雨凡，我恨你，我恨你！」

　　蔣雨凡開門就見袁雪躺在地上在哭，慌得把行李扔到一邊，去地上抱起袁雪，「怎麼了，怎麼了？小雪，怎麼了啊？」蔣雨凡說著眼中也有了淚，此刻的袁雪看起來是那麼憔悴。「啊？」袁雪突然見到蔣雨凡腦子一下變得空白，「你，你個死人。」袁雪一頭撲進蔣雨凡的懷裡，用力捶著蔣雨凡放聲大哭。「別哭別哭，小雪，怎麼了，怎麼了？」袁雪沒有回答，蔣雨凡低頭去看，原來袁雪在傷心中猛見到蔣雨凡出現心一喜，竟承受不住內心的悲喜交加已然昏了過去。

　　蔣雨凡聽完袁雪斷斷續續說完事情的經過，又是難過又是高興，高興的是袁雪還是在意自己的，要不也不會哭得這麼傷心，難過的是自己犯的錯竟然傷害有這麼深，讓袁雪對自己都沒有了絲毫的信任，「我急著趕回來，可能在上車那會兒被偷了手機吧。」

　　袁雪從醒過來到和蔣雨凡說剛才接的電話，整個人都處於虛脫狀態，這讓蔣雨凡愧上加愧，「對不起，小雪，以前是我做錯了，我懇求你的原諒。」蔣雨凡說完單膝跪到地上。袁雪驚得從床上翻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扯蔣雨凡，「你，你這是做什麼？」蔣雨凡流出了眼淚，「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試著去原諒我，可是你是那麼好強，你對愛情一向要求很高，我知道要你原諒很難很難，我剛才見你那樣，心裡很不好受，我這麼傷害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是給自己懺悔。」袁雪的淚大顆大顆滴到蔣雨凡的手上，軟軟地也跪坐到地上，她慢慢擼起左手的袖子，左手胳膊上有大小不等、深淺不等的黯紅色牙印，「你知道我的痛苦嗎？」袁雪表情淒慘地看著蔣雨凡，「那一天你和我說你不愛我了，你在外面有人了，」袁雪的眼神蒼白而空洞，「我死的心都有了。」蔣雨凡伸手把袁雪拉進懷裡，緊緊摟著，「原諒我，小雪，給我個機會彌補我犯的錯好嗎？」

　　袁雪痛苦地閉上眼睛，「雨凡，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怎麼可以？」袁雪趴在蔣雨凡的肩頭，用力捶打著這個自己愛得那麼深卻又是傷自己那麼深的男人。蔣雨凡努力平靜心頭的酸楚，把袁雪扶正，然後把左手伸到袁雪面前，「恨我就咬吧，也讓我記住教訓。」袁雪僅僅是呆了下，真低頭狠狠咬上去，半年多的委屈和傷害，全都揉進這一咬中。蔣雨凡疼得額上冒出冷汗，可是他緊咬牙關沒說痛，袁雪抬頭就惶恐地發現咬蔣雨凡的地方出了血。「沒事。」蔣雨凡假裝不在意瞄眼左手，還甩了下。「真沒事？」袁雪盯著蔣雨凡額上的汗。「沒事沒事。」蔣雨凡慌張擦掉汗，「我有些餓了，小雪，你看……」袁雪這時聽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喚，她有些臉紅，「我也是。」　　袁雪去找了一張創可貼給蔣雨凡貼上，稍猶豫了一下就把手揣到蔣雨凡的胳膊肘裡，蔣雨凡有些吃驚卻沒有拒絕，笑笑，「我們去吃飯吧。」袁雪點點頭。蔣雨凡把車開到遠海大學附近，「這裡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的地方，記得嗎？」袁雪趴在窗邊往外看，這裡曾經有多少回憶和甜蜜？蔣雨凡停好車，過來給袁雪拉開門，「夫人，請。」袁雪有些好笑地看著蔣雨凡，「都老大不小了，還和個孩子似的。」

　　邊上一對情侶正好路過，聽到袁雪說話，女孩首先撲哧笑出聲，然後以控制不住的喜悅大叫，「是袁雪，《海風晚報》的袁雪。」這一叫馬上引起附近走過的其他學生的注意，「她老公對她真好，還給拉門。」邊上的男孩不滿地嘀咕，「以後我對你肯定比她老公對她更好。」袁雪聽完對話莞爾一笑，蔣雨凡卻是直接舉起大拇指，「好樣的，小夥子加油！」女孩子臉紅了，可是笑得很開心。

　　袁雪一踏進餐廳，馬上引起小小的轟動，「袁雪！」「是袁雪。」「真的是袁雪嗎？」各種細小的聲音傳過來，袁雪有些羞赧，蔣雨凡卻是滿臉得意，有個名人老婆雖然麻煩，可是蠻讓人驕傲的，一個臉上有點雀斑的女孩怯怯地走過來，「可以，可以給我簽個名嗎？」袁雪笑笑，「當然。」

　　等袁雪從人群中出來，蔣雨凡已經點好菜，「對不起。」袁雪抱歉地笑笑。「他們很恩愛耶。」周邊是羡慕的聲音，袁雪的臉微變了下馬上緩和過來，有誰知道這看起很恩愛的一對，之前一直都處在離婚的邊緣。

　　洗完澡出來，蔣雨凡猶豫地在臥室門前轉來轉去，「我，我可以進來嗎？」袁雪吃驚地看著蔣雨凡，「噢，沒關係，我，我回書房。」蔣雨凡有些失望，可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自言自語，「你不是已經站在門口了嗎？」袁雪有些哭笑不得，「啊？」這下換成蔣雨凡吃驚地看著袁雪，袁雪搖搖頭，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早上，袁雪發現蔣雨凡的手還搭在自己身上，就輕輕抓著蔣雨凡的手準備放到一邊，沒想到蔣雨凡反手把袁雪抱近面前，「有老婆的日子真好。」袁雪打了蔣雨凡一下，「起床了，懶蟲。」

　　外面的天真藍，袁雪從蔣雨凡的車上下來就馬上感覺到了，蔣雨凡把頭從那邊窗口伸出來，「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袁雪笑著點頭，她知道一定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哼著一支不知名的歌輕快地走進社會版。

　　桌上一堆的信，袁雪把包放好，一封一封拆開看，遇到有好的稿件就擱到一邊。

　　「哎喲，袁姐，他們都說你老公好帥。」於鳳不知道從哪串門回來。袁雪心情愉快地抬起頭，「哪有？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再帥也是老帥哥。」「袁姐，你今天看上去好漂亮啊。」孫青誇張地舉起雙手，「我真後悔沒早生個十年八年的。」袁雪拿起桌上的筆就去扔孫青，「又開始貧嘴了。」孫青熟練地接過筆，「袁姐，你扔的要是繡球該多好啊。」

　　袁雪笑著正想啐他兩口，包裡傳出了《江南》，「什麼？明天開董事會？」袁雪的臉一下變得凝重，看來自己的舉動已經觸痛了對方敏感的神經。

　　柳燕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焦慮卻又不知道怎麼辦，見袁雪進門，眼睛馬上亮起來，「小雪來了，小雪來了。」其實不用柳燕叫，張律師早看到袁雪進來，今天袁雪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眼角都透著笑。袁雪聽到柳燕話語中傳出的喜悅，心裡湧過驕傲，她微笑著看辦公室的每個人，「我來了！」

　　開董事會那天，袁雪算是正式和另外兩個大股東見面，她微笑看著面對的周恒遠和鳳莢，「是準備現在開，還是過會兒？」周恒遠皺皺眉，「你說呢？」鳳莢卻是挑挑眉，「現在。」袁雪點點頭，心裡默默回想張律師對於兩人的評價：周恒遠，原富邦公司策劃副總，能力相當強，做事老辣，可惜心眼小，容不得比自己強的人；鳳莢，原富邦公司銷售副總，據說和沈總關係非同一般，張律師評價這個女人只用了一個字：陰，張律師特別提到當年正是因為鳳莢，范逸成才能那麼快拿下富邦。

　　正如事前預料那樣，周恒遠推薦楚濱洋，鳳莢推薦張成功。張成功一走進會議室就冷冷地盯了張律師一眼，袁雪微微皺眉，起身去把會議室的大門打開，「請都進來吧。」袁雪坐回到桌前，「今天推選董事長，不僅僅是我們幾個大股東的事，我想凡持有股份的人都該參加。」袁雪微笑著掃視了一下全場，「我本來是個外人，可是受範總之托今天也得來投上一票，按照公司章程，投的票按所持股來算比例。」這時候柳燕拿著一大卷東西進來，袁雪沖柳燕點點頭，柳燕就開始分發給每人一張，「今天這會你主持？」鳳莢挑釁地看著袁雪，一副不屑，周恒遠摸摸頭，臉上一副似笑非笑準備看好戲的樣子，張律師暗叫糟糕，「如果鳳姐願意做主持，我舉雙手贊成。」袁雪輕輕把球給拋了回去。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