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27)_王學波

二十七

　　我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安楠就已經抓著蘇銳的手一口一個「姐姐」地叫開了，就跟蘇銳是她親姐似的。她說：「姐姐，我叫安楠，李越的女朋友。剛我還問他們幹嗎不到裡面等你來著，現在我知道了，姐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噯，我怎麼覺得你這麼面熟啊，像在哪裡見過，特親切！」

　　安楠說話跟開機關槍似的，說得蘇銳也一愣一愣的，臉上寫著尷尬。同時我也為她覺得蘇銳面熟而緊張，不知她是不是還記得蘇銳那張報紙上的照片，幸好結果表明她只是隨口胡說拍馬而已。陸浩軍在一旁笑個不停。我突然覺得帶安楠來未必不是好事，有她在，氣氛就絕對不會沉悶。我無可奈何地拉了安楠一把教訓她說：「你沒見過有錢人也不能這樣呀，你什麼時候變成狗腿了？淨給我丟臉。」

　　安楠撅著嘴死命地擰了我一把，我的五官皺作一團，大家都笑了，蘇銳不動聲色地別過臉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陸浩軍卻似看懂了什麼忙轉口問：「樂樂呢？」手忙腳亂之中，他竟然忘了這裡是酒吧，這可不是小孩子能來的地方。

　　「他黏著我想一塊過來的，但我把他送到我爸那兒去了，所以才晚來了幾十分鐘。」

　　大家寒暄了幾句，相擁著往酒吧裡走。陸浩軍跟蘇銳走在前頭，安楠挽著我的胳膊緊隨其後。安楠貼上來我耳邊說：「精神點，輸人別輸陣！」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安楠的樣子像見了鳳凰的小雞，很滑稽。我很沒有精神嗎？我看著蘇銳的後背想。

　　酒吧很鬧，由於是節日，這裡擠滿了人。我們走進去時，蘇銳皺了皺眉頭。看來抑鬱症還沒完全痊癒。要是七年前的蘇銳，一到這種地方不定瘋成什麼樣了！我傷感地想著。

　　好在陸浩軍事先跟毒蛇打過招呼，讓他給我們留了一間包廂。把門一關，頓時清靜了不少。在經過大堂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吧台那邊坐著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但安楠一個勁兒地拉著我往包廂裡走，我一時想不起來，只好甩了甩頭。管她是誰呢！

　　3

　　我們在包廂裡剛坐下，毒蛇就過來了，盯著蘇銳對陸浩軍說：「兄弟，不厚道哈，帶這麼漂亮的朋友過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對於別人的誇獎，蘇銳只淡淡地笑了笑，陸浩軍打趣說：「你可別打什麼主意，人家可是孩子他媽了！」

　　「不能吧？看不出來，嘖嘖，真看不出來，哥幾個想喝什麼，我給你們拿，回頭我讓服務員給你們送一打啤酒，我請。還請這位美女賞臉常來我這兒坐坐！」毒蛇邊說邊丟給陸浩軍一支大中華，也想給我來一支，我推了。

　　蘇銳不愛搭理人家，毒蛇尷尬地退了出去。蘇銳轉頭對陸浩軍說：「浩軍，怎麼什麼人你都認識？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安楠附和著說：「就是就是，我就挺煩他的！」

　　我本來打算說毒蛇挺熱情來著，見兩個女人都不喜歡毒蛇，我就不說話了。蘇銳喜歡以第一印象取人，她對自己的第一感覺很自信，高傲得不容別人解釋。我覺得她跟安楠都屬於把善惡區分得很清楚的人，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就像當初我一直沒覺得陸浩軍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但到了蘇銳那兒，陸浩軍就變得不是東西了！

　　陸浩軍忙解釋說：「談不上深交，只是經常過來玩，認得而已。我跟你說，要不是沖著你，估計他也不會給我們送那一打啤酒，我來這兒都喝了兩年酒了他也沒給我送過吃的，你的面子太大了！」

　　說話間，酒跟食物送了進來，蘇銳很煩躁地說：「我的面子就值一打啤酒？好了好了，別說他了，他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們也七年沒見了，好好聊聊！」

　　陸浩軍用牙籤挑起一瓣桔子學著趙本山的口吻說：「怎麼的，小銳，幾年沒見，聽說你鬱抑了？」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蘇銳推了他一把：「你當我崔永元呢？前陣子是有點，但現在好多了。你看我現在像嗎？」

　　陸浩軍拿腔拿調地說：「不像，我就覺得你跟七年前差不多，沒什麼變化，真的！我覺得吧，你就應該回到組織溫暖的懷抱中來，你就是我們的花，我們都願意給你當綠葉，你別躲起來獨自開放啊！那些鬧心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呀？是吧？我跟你說，做女人，真得對自己好一點，下手狠一點。」

　　我在一旁笑著不出聲，安楠挨著我坐。因為安楠在，所以我儘量不去看蘇銳，倒是陸浩軍似乎眼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蘇銳一樣，眼神裡流露著不一樣的東西。安楠瞄了一眼陸浩軍又瞄了一眼蘇銳，接著挑了一塊水果往我嘴裡塞……

　　「幾年不見，還這麼油腔滑調的？李越，你給我說說，這些年他禍害了多少無知少女？」蘇銳瞟了一眼正往我嘴裡塞水果的安楠，突然把話轉到我這兒來，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差點噎著，忙把嘴裡的水果咽下去說：「我可不清楚，反正流動的不少，就是沒固定的！」

　　安楠忙不迭地說：「李越說得對，姐，我可以作證！」

　　蘇銳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都扛著吧，有倆小錢就把自己當鑽石王老五呐？都不肯結婚，是不是覺得天下沒有女人配得起你們倆呀？真不要臉！」

　　一聽這話，安楠起身挪到蘇銳身邊抓著蘇銳的手激動地說：「姐姐，你說得太對了，我看李越就是這麼想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陸浩軍趕忙幫我解圍說：「嘿，別說那些沒用的，來，喝酒喝酒，幾年不見，都喝痛快了！」

　　蘇銳大大咧咧地說：「喝就喝，今天我就不信滅不了你這個禍害，為廣大女性報仇！」

　　安楠也跟著喊口號：「對，為廣大女性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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