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20)_王學波

二十

　　我關上門說：「什麼毛病？到沙發那兒坐著，我給你拿飲料。」

　　「越哥哥，你真像我爸爸，我爸以前也老摸我的頭，可我現在都不記得他摸我的感覺了！你一摸我就想哭。」

　　我定了定神，再次抬起手摸她的頭，柔和地說：「好了好了，別哭行嗎？讓你父母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去吧，坐著，把電視打開！」

　　她順從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電視。這孩子，太孤單了。

　　我打開一罐可樂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靠著她坐了下來，邊看電視邊說：「你們現在的孩子啊，父母一管就說他們不理解你，管得太嚴了，限制了你們的自由，還說什麼有代溝。不管吧，你又說人家不關心你。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她說：「我不怕他們管我，他們不管我讓我覺得我不是他們的孩子！」

　　我說：「說什麼呢？哪有當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啊？」

　　我不動聲色地瞄了瞄牆上的鐘錶，都十二點了。還真是，自己的女兒在外邊深更半夜不回家，他們還真放心得下，不管不問的。不會是吵架吵累了忘了吧？萬甯兒也像是累了，頭歪了過來，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坐著不動，悄悄地把電視的音量調小。我心裡說，累了就先歇一會兒吧。

　　好長一會兒，原本閉著眼睛的她突然開口說：「越哥哥，呆在你身邊讓我覺得安心。什麼都不用想。」

　　我有點不好意思，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不出聲。

　　又過了一會兒，她坐直身子說：「越哥哥，能抱抱我嗎？」

　　我對這個要求表示驚訝，我說：「小丫頭你想什麼呢？」

　　萬甯兒終於笑了，說：「我沒想什麼，就是想讓你抱抱我，像小孩子一樣！越哥哥，你想什麼呢？」

　　無意被她將了一軍，我紅著臉無可奈何。最後賭氣地說：「抱就抱，誰怕誰？」

　　我剛要靠過去，她的手機響了。這時，牆上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十二分，謝天謝地，她的父母終於想起她來了！我暗暗松了口氣……

　　她接通電話，卻沒有說話。我聽見她爸爸在電話裡著急地問：「甯甯，丫頭，你在哪兒呢？怎麼還不回家？爸都擔心死了……」接著電話裡又傳來夫妻倆相互責怪的聲音……

　　她沒說什麼，合上了手機，站起來說：「越哥哥，我回去了！」

　　我也站起來準備送她，她卻慢慢地攔腰抱住了我，一頭紮在我懷裡。我動也不敢動，手尷尬得都不知該往哪放。牆上的安楠盯著我，我微微地打了一個冷顫……

　　她放開手時說：「越哥哥，謝謝你！」

　　我輕輕地笑了……

　　22

　　第二天，我又去找蘇銳了，我得督促她去看醫生。當然，這也許只是我給自己的一個藉口，潛意識裡我是想在她不順心的時候盡可能陪著她。

　　當我提出陪她去看醫生時，她遲疑著拒絕：「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我說：「走吧，就當出去散散心。」

　　她考慮再三，還是跟我出了門。她坐在我的副座上，樂樂坐後面。也不知怎麼回事，我老覺得樂樂今天見了我很不開心的樣子。於是我轉過頭去逗他：「樂樂，幹嗎呢？媽媽欺負你了？」

　　樂樂這才抬起頭來看我，恨恨地說：「叔叔，你欺負我媽媽，你昨天走後，我媽媽哭了好久……」

　　蘇銳喝住他說：「樂樂，不准說話！」

　　我掉過頭去看蘇銳，表情有點尷尬：「別嚇著孩子。」

　　她轉話題說：「昨晚陸浩軍給我打電話了！」

　　「嗯，都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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