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6)_王學波

六

　　造化弄人！

　　回過神來時我想，不知道陸浩軍有沒有看到今天的報紙，如果他看到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正當我打算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打開房門，聽到對面門裡傳出斷斷續續的吵鬧聲，可從萬甯兒的表情來看，仿佛身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面無表情地抱著書包站在我面前說：「越哥哥，我過來避避風頭！」

　　我側身讓她進來：「自己找書桌學習去！」

　　她模糊地應了一聲。我看著對門發愣，這兩口子到底怎麼回事？

　　萬甯兒打量了一下屋子，說：「安姐姐怎麼不在？」

　　我說：「她回家住一段時間！」

　　「你們也吵架了？」

　　「學習去，瞎說什麼呢！你一小屁孩兒能不能別管大人的事？」

　　她把書包放到我的書桌上用大人的口吻說：「越哥哥，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我關掉電視，饒有興趣地端坐在沙發上——我覺得我應該陪陪她，這些日子，她的父母都忙著吵架去了，她是一個缺乏關愛的孩子。

　　「越哥哥，你試過早戀嗎？你覺得早戀好嗎？」

　　我一愣，搓著手訕笑著說：「我以前可是好孩子，可聽話了。我要是說早戀不好吧，你八成會反感，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叛逆著呢，所以我只能選擇說早戀好了。的確，早戀也沒什麼不好的——把握得當的話！」

　　她憂鬱地說：「其實我希望你說早戀不好，我希望你告訴我不應該早戀的。越哥哥，我不想早戀，我就是想有人關心我一下。可我父母天天吵架，我都恨不得讓他們離了算了！他們離了估計就會輪流對我好了！」

　　我若有所思地沉默著，有時，早戀僅僅是為了找一個感情寄託而已。過了好一會兒我說：「丫頭，你別想那麼多了，回頭我有空跟你父母談談。你不是也差不多要中考了嘛，他們不會不管你的。」

　　她緊張地說：「你別跟他們說我早戀的事啊，我怕到時候他們為這事又鬧，他們相互推卸責任的事可不少。」

　　「你放心，你別弄出什麼亂子來我保證不舉報你！」

　　8

　　第二天星期一，在辦公室裡我終於把蘇銳那篇專訪看完了。

　　報導裡，蘇銳幾近完美——對外，她是她姓鄭的丈夫的參謀，一起在地產界攻城掠地，叱吒風雲；對內，她是家裡的小女人，不但顧家，還持家有道。按理說，這種婚姻應該讓我無比豔羨才對，可我邊看邊一個勁兒納悶，蘇銳有這麼好嗎？我怎麼就覺得在我的記憶裡的那個蘇銳跟魔鬼沒什麼分別？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陸浩軍穿著一件秋季毛衣進來了：「在看什麼呢？」

　　我盯著他那件缺了一隻袖子的毛衣反問：「你衣服怎麼了？」

　　他懶洋洋地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說：「唉，別提了，昨晚帶了一個設計系的女生回家玩，她非得說我這件毛衣這樣才好看，一刀就給剪了，你說我冤不冤？這可是名牌呢，我那個心痛啊，昨晚她在我的衣櫃前轉悠了半天，轉得我心驚膽顫的，天沒亮我就趕緊把她打發走了！以後打死我也不敢找學設計的女生了！哎，你看看，這樣真的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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