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壞(73)_劉勇

七十三

　　江野大聲說不用！心想別讓人笑話，這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

　　從餐廳出來，江野忍不住想吐。他匆匆和林雪告別，轉過彎就在馬路邊的草叢中吐個不停。

　　他的確是站在林雪的立場出發，然後結合自己的興趣和優勢想做這個欄目，沒想到卻被跟防賊似的。D城的夜色這麼美，他看見港務大樓頂上的鐳射燈發出耀眼的光芒在夜空中盤旋。江面上掛滿彩燈的遊船在緩緩移動。可是他卻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事業經營得捉襟見肘，婚姻維繫得紅杏出牆。剩下這愛情，恐怕也只有鬼才說得清楚。

　　他看見一輛巡邏車朝這邊開過來，聽說這幾天查酒後駕車查得緊。他一瓶白酒還在開車，拘留都夠份。他乾脆躲到堡坎邊撒尿。一泡尿未完，聽下面在喊他媽的誰呀，原來有人躲下面談戀愛。他嚇得縮回槍就跑，追上來了還不把他往死裡打！

　　回家裡小穎已睡了。趁著酒性江野就去扒她的內衣，小穎硬護著不讓他扒。從北京回來後就一直受到的冷遇讓江野不禁火冒三丈，他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同時侍候兩個男人恐怕是不行。

　　小穎就說我是不如你，同時侍候多少女人都不嫌累。

　　江野就說我侍候了多少女人了？

　　小穎說那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那天1109房住的是一個叫林雪的女人而不是你江野。

　　江野一下驚醒了，原來她一直在為這事鬧彆扭？

　　他說我是她的廣告總代理，到北京去純粹是為了看媒體。北京的接待單位定的房，是不是登記過後搞錯了房號我怎麼知道？我今天就是和她吃飯去了，為的是想她投資我們準備開辦的電視欄目。但你看看我都喝成這樣了還是被她拒絕了。你想想，如果是那種關係，她怎麼可能拒絕我？

　　小穎不說話。

　　可江野轉念一想也許正因為這種關係人家才要拒絕他呐。像北京的那個王總，那麼破的專案還讓她以為憑她的魅力占了便宜。像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愛她還不如騙她。

　　　　他是這樣解釋了，信不信由小穎。正如小穎是那樣解釋的，信不信由他。正如周海所說，從今以後他還怎麼相信對方的話，究竟哪一句才可能是真的？

　　江野爬起來，到廁所馬桶上再次吐個一塌糊塗。

　　19

　　海洋大廈以前也算得上本地區的標誌性建築了，從遠處看，迎頭就會瞅見它通體發白、鑲著一圈圈綠色玻璃、帶點圓弧型的巨大牆身。可是這幾年隨著城市建設的不斷發展，它的身軀不再那麼偉岸了，它的白色也不再那麼耀眼。城市是會長高的知道嗎？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今天如果你不是特別用心去找，你斷難發現它在城市背景裡的蹤影。

　　"就是說，要想出頭越發不容易了。"周海感歎。

　　"是啊。"江野無語。和林雪的合作算是夭折了，公司的前途又陷入了茫然。

　　"喂，找她把車借來用兩天總可以吧？"周海對江野說。

　　"幹嘛？"

　　周海告訴他張學友的經紀人要來，阿卞的意思是場面要做像樣點。

　　江野為了難。除了第一次送他時他坐過林雪的車外，其餘時間要見面都是他開車去接的她。因為她一會兒落雨一會兒太陽大，再不就是嫌路況不好或者她找不著路，總之是能不動車就儘量不動車，好像她的車是專供炫耀的。開口向她借車，不說一定被拒絕，但想都想得到她一定心痛得要死。何必呢？

　　周海說難道床都上得車還借不得？

　　江野笑了。說這你就不懂了，上床是她知道不會被用壞，關鍵是她也需要。但借車就不同了，你用壞了怎麼辦？

　　周海說都是些什麼人呀，那現在怎麼辦？

　　江野問淩志行不行？他想說不定找白濤借車還容易些。比起林雪來，江野現在是越來越理解白濤了。那是一個把性等於愛情等於一切的女人，因而他們在一起時她可以奉獻一切，甚至拋開她的家庭。但當她明白她不能得到她想要的時候又會帶走一切。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追求平凡的結果。而林雪卻完全不一樣，和你上床只是她也需要，最多不過從色的方面來說是把你看起了。在她貌似慷慨大方的外表下其實算計得很精確，除了吃喝拉撒添張嘴不過添副碗筷外，你最好別想占她任何便宜。

　　周海說那算了，他另外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到租車行去租算了。

　　江野說租車太貴了吧，賓士這個檔次，至少要800塊一天。他心裡想的是一個經紀人用得著這咋呼勁嗎？是他們幫他找錢，憑啥還要他們這樣恭維他？

　　周海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呀。大牌歌手就是賣方市場，你不侍候好點就不到你這兒來，反正人家的演出合同一年到頭都是排得滿滿的。

　　江野想著他開辦電視欄目的想法是只好停了。公司目前是無論如何也抽不出先給電視臺那二三十萬的。可這麼多人怎麼辦呀？

　　周海說晚上約了一個潛在的贊助商，車他要用。要不要一道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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