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你抱著的是只狼 | 上頁 下頁
五六


  他聞言噴笑,氣息裡有比薩的奶油味和葡萄酒香。惹她貪婪深嗅。

  回頭瞧他吃得歡實,沾滿襟餅渣,伸手撣去,問:「誰這麼狠心,空肚子就給我們灌酒?」

  他低頭看她的動作,心比食甘。把剛才飯桌上的對話篩選複述,他不指望她聽懂,只想對她嘮叨些什麼。「……說要掛著新尚居的抬頭就行,他們獨立承擔經營風險,自己人馬去招商,可以做我們一個部門,賺的錢來分賬。做不了。你給我賺的錢完全不夠我做品牌推廣的。」

  聽著無限美好,連翹心想即使是她也不會中計,逞論眼前這個奸商:「你們要做品牌輸出嗎?」

  他撇撇嘴:「不可能的,所以不做。他那夥兒人只會壞我招牌,完全不看項目,東抓一把西抓一把填滿了鋪子就算。那是招商嗎?那是找傷,找受傷。你沒看過他們做的項目,手裡就是這些商家,項目接到哪兒就複製到哪兒。仗著自己認識的人多,總說資源形成市場,什麼狗屁道理,資源能形成市場嗎?」負氣地把手裡剩下的一塊兒全塞進嘴裡,明顯對這種說法充滿鄙視。雙頰揣得鼓溜溜,還是不忘損人。「要麼就是猛做孫子,甲方說什麼就是什麼。二線城市引進一線品牌……」

  他吐字不清,連翹以為自己聽錯:「啊?什麼城市?」

  段瓷抹去嘴上的油漬,回頭瞄到她曬在陽臺上的毛巾,扯下來邊擦手邊回想:「長沙吧,好像是。」

  連翹點頭:「長沙還好。」

  「好個屁。」他極為不屑,「那能操作嗎?」

  這是擦臉的,連翹不悅地搶回毛巾:「你看項目怎麼做了。貧富不均,二線城市不代表沒有大牌的購買力,奢侈品又不走量。再說大牌能進中國這種第三世界國家一線城市,進二線也是早晚的事。」

  段瓷冷笑:「那也要看開發商有沒有撐到那一天的本事。就以那種盲目型招商團隊,我告訴你,他連二十個一線品牌都說不出來。還招商?肯把專案交給這種公司做代理,起碼說明開發商在用人方面很欠功力。光知道LV、LV,LV在全中國才開幾家?他以為一線品牌租金就能進一線的檔兒。」

  連翹對現在商業的租金比例還真不瞭解,好奇問道:「會有租金嗎?」

  段瓷順嘴答道:「當然沒有,一般就是流水扣率。」眼皮一跳,他扭頭看著對這種話題應答自如的連翹。「懂得還不少……」

  她頗惱火地瞪視他:「我們也有商業項目的好不好?別小瞧人。」

  他不是小瞧她——「狐狸,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扶著鏡腿眯起眼,腦中支離訊息正加速拼湊。

  連翹打個呵欠:「前臺啊。每天就在那兒待著,你不是看到了?」靠近他懷裡,「不過你這麼問也不奇怪,他們也都說我不是前臺這麼簡單,都懷疑我是安紹嚴的小情兒。」

  段瓷哼一聲:「他一個沒老婆的人,哪有資格配備小情兒?」

  連翹捶他:「問題不在這個……」

  段瓷捉住拳頭,展開,細細撫摸她的手指,心不在焉問道:「你介意嗎?」他很懷疑,她跟安紹嚴的關係,說到底,連他也搞不清,不過似乎已過了介意別人指點的親密程度。

  她大驚小怪地說:「我當然介意!」

  「別介意。」既然她不願談這個,他就陪她說別的:「人總是要適應環境的。」

  她嗤之以鼻:「你就是會這麼說別人,對自己怎麼做的?」

  他則毫無愧色:「我這不正致力於讓身邊的人適應我給他們創造的環境嗎?」

  連翹歎道:「是。你們是成大事的人物,我只不過小市民,有時候甚至就想,刨一個坑站在裡邊,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做。」然後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怕。

  「你根本一點兒事業心都沒有。」段瓷順著她的意思說:「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讓男人大把大把往你身上砸錢養著的女人。」

  連翹微微歪頭想了想:「你是不是在誇我?」

  段瓷笑了:「這也要想那麼久嗎?」

  危機解除,她伏在他胸口,嗡聲嗡氣:「段瓷,你養我吧。我不想上班了。」

  段瓷未完全受蠱惑,摁壓心跳,捏起她下巴問:「認真的嗎?」

  她轉轉眼瞳:「有一點。」

  「說了你別生氣,連翹,要是你想讓我覺得你適合被包養,那你失敗了。」他圈著她的正在變僵的腰身,「過來給我當助手怎麼樣?」

  第廿九章

  連翹不推不就,笑問她能幫上什麼忙。段瓷倒是當真思考起來,末了嚴肅地說:「我缺一個陪襯的花瓶,要年輕,要有社交手段,雙語人才再好不過,當然還要懂一些行業知識,想來想去,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了。」邏輯上無懈可擊,他又將她:「怎麼?安迅不肯放人?你替他寫的那篇稿子真不錯。」

  連翹辯不過,週末與安紹嚴陪小寒出去玩,便忍不住抱怨,直覺都是他讓寫稿子惹的禍。

  安紹嚴苦笑:「我對他們說那是我自己寫的。」

  連翹心驚是被段瓷用話詐了,嘴上又不肯承認,堅持說:「肯定是他看出那稿子不是你寫的。」自負笑笑:「你寫不出那麼好的。」

  猜出這驕傲的小狐狸吃蹩了,太陽鏡下的眸子斜她一眼,安紹嚴不厭其煩道:「翹,你鬥不過他。信我吧。」

  她神色略黯,抿著嘴唇的模樣很固執。

  安紹嚴隱約猜到她在想什麼,他察覺了她與段瓷不同尋常的親密,可是她不提,他最多也言盡於此。連翹依靠他,但沒必要事事向他報備,而他只是個沒原則寵女兒的父親,也不想約束她什麼,開心就好。連自己也忽略的輕聲歎息之後,安紹嚴望向遠處站在地上仰頭與黑馬對話的小寒,突發其想地問:「你說小寒有沒有可能懂得動物語言?」

  連翹佯怒:「小寒又不是怪物。」

  安紹嚴無辜辯道:「我說她是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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