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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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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神情很認真,拉過她的手,細細的捏著,「嗯,深城比這裡好,我經常要過去,還是能常見面。」 「為什麼?」她愣愣的問。 李煜皺起眉心,「這裡工作環境未必適合你,而且廠裡人事關係還未理順,你先去深城住著,等穩定了,我再叫你來。」 「我不。」柳冬晴使性子抽回手來。 「聽話。」李煜仍未動氣。 「我要上班。」柳冬晴卻說得斬釘截鐵。 「我付你工資不就行了?」李煜有些不耐煩了,點起一支煙。 「那不一樣,我寧可回工廠去!」 「你就這點出息!」李煜瞪了回去。 柳冬晴紅著眼圈不甘示弱,環著胸也靠上椅背,離桌面遠遠的,把李煜的姿態學得是十足十。 李煜無奈的揉揉眉心,有些拿她沒辦法,女人一對她好起來,便會順著杆耍起性子,這些不用學,不用教,連這個單純的柳冬晴也如此。想想不由得歎了口氣,苦口婆心道:「你來了我恐怕也沒有辦法照顧你。」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啊,我不會給你惹事的。」她十分天真的說。 李煜哭笑不得,「你不惹事,別人找你楂呢?」他那天晚上便知道葉挺的侄子葉梓對柳冬晴十分感興趣,回到桌面還對她念念不忘,與同桌的人打賭,看柳冬晴會不會給他打電話。 柳冬晴若真進了東海,不是經他創造機會? 以葉梓為首的東海藥廠頑固派對李煜的到來十分緊張,幾乎是嚴陣以待,大家表面和氣,內裡早互相算計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不過不捅開話而已,局勢遠比他想的嚴重,這時帶柳冬晴在身邊,不止幫不到他的忙,還要成為負擔。 二人這天不歡而散。連續好幾天李煜都沒有來,任她自生自滅。 她也樂得耳根清靜,似是料准了李煜會妥協一樣。 進退之道 柯威的接洽十分順利,柳冬晴與龔嬌親自送他們返杭州,對方語意裡已經透露大半的結果。這其實早在柳冬晴的預料當中,但龔嬌卻是真的松下了一口氣,回程時不住感謝。有柳冬晴替她開了這麼一個好頭,她自然是心領的,對柳冬晴也是由衷的敬佩。 自機場返回,由柳冬晴親自開車。放下了一樁心事,對慕朝陽有了交代,她臉上疲倦頓顯,似是突然褪了色一般,去了面具,抿緊的雙唇一言不發,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可心思卻不知飄去了哪裡。龔嬌雖然就坐在副座上,卻覺得這個上司突然之間離她很遠很遠,她有許多話想和柳冬晴說,最終只嚅嚅收了回去,無聊地低頭看資料。車裡連音樂也沒有放,十分寂靜,令人壓抑。 突然的音樂聲響起,把龔嬌嚇了一跳。柳冬晴淡淡掃了她一眼,神色無恙地戴上耳機,「喂,你好。」聲音微微嘶啞,透著一種力盡後的虛脫,又像人在極度缺眠時的那種聲調,透過電流,這種感覺格外地明顯。 那邊沒有聲音,她皺皺眉頭,「我正在開車,機場高速。」 慕朝夕的心一陣抽痛,她終於接他電話了,可是錯愕還未過,只這兩句,又將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愧疚和傷感一併地撥起。 「是我。」 柳冬晴踩油門的腳一松,車子一下子慢了下來。這一緊一慢,衝力又馬上使她回神,換了車道靠最右行駛。她沒有想到是慕朝夕,但也知道,她並不能過濾他每一通電話。 「嗯,好久不見,不過你來電話的時機不好。」 慕朝夕苦笑,她就是這樣,永遠堵得他無話可說,「對我來說卻是最好的時機。」 他心裡也知道不能影響她的安全,又道:「你好好開車,閒時給我電話。」 「好。」柳冬晴答得爽快。 「確定?」他追問了一句。 他焦急地等待,聽著電流聲屏住呼吸,那邊終於有聲音傳來,「是,人總要面對現實。」 他松了口氣,聽著滴滴的聲音一下子感到十分失落。隔了這麼久,心裡許多話,似乎都沒有去說的必要了。他考慮到的,他要說的,柳冬晴都明白,他們之間就是明白得太過,所以才造成現在的局面。他不斷執著地撥她的電話,也不過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僅此而已。 「是……太子爺?」龔嬌難改本性,忍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嗯。」柳冬晴卻沒有為難她,摘下耳機平和地回了一聲。 龔嬌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問了。 「項目正式移交給你了,後面的聯絡不要斷下,隨時關注柯威的評選情況。你每天向我彙報,不要有一絲的遺漏。公司對這個訂單十分重視,付出全部的努力,哪一步出了錯,我們都是措手不及。」 龔嬌點頭,「是,我會緊密跟蹤的,到手的鴨子不能讓它給飛了。」 「辛苦了,後面維揚的事,你幫我多盯著,唐總那邊,你能幫我應付的……」 「部長,放心吧,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我看你最近挺累的,傳真機那邊的事情不急的話,休息一下吧。」龔嬌率先出言打斷,語氣十分誠懇。 柳冬晴不止把柯威的業務讓給她,這回的考察更是盡心盡力,雖然這本來是柳冬晴分內的事,但到底是全心全意為她創造了一個很好的開端,這份情她自然是領的。 柳冬晴看著她回了一笑,十分友善。對龔嬌她沒有看錯,確是個可造之材,工作的勁頭與當年的自己相差無幾。很多時候,人缺的只是一個機會。柳冬晴衷心地說:「謝謝。」 「部長,你有時候也別把自己封閉得太緊了,有什麼難解的事,就算別人幫不上忙,傾訴一下也好,再這樣下去我很擔心你啊。」 「嗯,我會調整的。你睡一會兒吧,還要一個小時。」柳冬晴點頭,放了音樂。 徽源的夏天已經來了,她掏了墨鏡戴上,龔嬌也打下了遮光板,精神緊張的她隨便拿了一張地圖蓋在臉上就躺了下來。 柳冬晴調整好了自己在樂高工作的心態,卻不能不去擔心李煜。他的病越來越不容樂觀了,陣痛發作越來越頻繁,有時候她恨不得代他受苦。上次與他見面時,他還幫她在參謀課程的事,尤是這一刻,她仍然讓他放不下心。李煜對她的不舍,隨著病情的加重,也不加掩飾起來,明知道這更會讓柳冬晴記掛,卻還是那樣自私地做了。從頭到尾,他李煜都不是個負責的人。 柳冬晴重情重義,加之又到了這種時候,所以對李煜所有的怨與恨,惱與怒全都放下。比起死,那些曾發生在李煜身上的醜與惡,都不見其形。他現在只是一個男人,普通的男人,放下事業,放下責任,放下顧慮,反倒有些真。 也不怪那日魏落眉見到柳冬晴便大罵李煜是個混蛋,叉著腰在客廳教訓正在洗涮的柳冬晴,「你在事業上精明,但在感情上就是一白癡!他現在倒是積極了,放不下你了,我看他哪是真的放不下你啊,他是怕雙眼一閉,你就將他忘了。真是卑鄙,自己死了一了百了,還要你記他一輩子。你說他放下了事業,我才不覺得,他骨子裡的爭強好勝可從來沒有放下呢!你還傻傻地為他哭,他反正就是吃准了你這一點兒,你也別在我面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我這是旁觀者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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