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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突來的高燒

  柳冬晴的家鄉,雖然交通不便,並不富饒,這與地理位置也有關係,山多的地方,鮮少有十分繁榮的。

  有山的地方,自然便會有廟,劉禹錫說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柳冬晴要帶慕朝夕去的是衡山,山上有座大廟,香火十分鼎盛,遠近馳名,是遊客的必到之地。

  出發的這天,雪剛好停了,天地一片蒼茫,太陽也爬出雲層,天色獨好,但一步出家門,卻十分冷咧,慕朝夕一出門便打了個噴嚏。

  二人默默的踩著雪前行,只聽到咯吱咯吱的雪聲。

  「徽源四季如春,再冷也不會低於10度,你這麼衝動來,看著景色美,卻要吃苦頭了。」

  慕朝夕卻笑,「我說不冷,你可能會說我說謊,這是真的,一點也不冷。」

  這似乎與那一句有情飲水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上了車,由柳冬晴開,慕朝夕也識趣的讓了位,再老的司機,路況不熟,便會吃大虧。

  終於開上了公路,柳冬晴籲了口氣,「也不知道你那一晚,是怎麼開過來的。」她心裡不是不感動,若沒有那一份想見她的心,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勇氣。

  慕朝夕卻有些輕描淡寫「沒有什麼,現在都記不太清了。」

  「不如同我說說,海外辦事處的情況,未出過國,也沒有經驗,生活上可有什麼注意事項。」她換了輕鬆的語氣,插入CD,放上輕緩的音樂。

  慕朝夕便細細說來,二個小時的行程,過得很快,柳冬晴不時點頭稱是,快到目的地時,不由得打趣:「看我們現在說的,好像是十拿九穩一樣,誰知道過年上班,樂高是什麼情況,若是去不了,今日我們的行為,就真是十分可笑了。」

  慕朝夕也笑,「可不是,不過有我和顧彥出力,你想不出去也難,若真的情況對你不利,冬晴,我可不顧你的意願,直接將你綁到展陽上班。」

  柳冬晴將登山包遞給他,嗔怪道:「你倒想得好,我活生生一個人,說讓你綁就綁了。」

  心裡下也贊同他的話,有他和顧彥出面,這事已經算是內定了,這樣一想,便不由得放縱起自己,在慕朝夕面前,偶爾也露一些女兒家本色,今日他們還可以如朋友般聊天,此去經年,再見,各自都面目模糊,再也找不回今日的感覺了。

  「在你面前,我總覺得心裡,腳上都戴上拷鐐,很多話說不出口,一心想做的事,也下不了決定,冬晴,因為我不想這麼輕率的對你,你值得更好的,我昨晚一宿未睡,思前想後,錯的都是我,你說的對,我是個自私的人,放不下很多,也害怕失敗。」

  「你也會害怕嗎?」柳冬晴有些奇怪。

  慕朝夕表情認真,慎重的點頭,「會,我真的會害怕,遇到你,才知道,我一直擁有得太多,還記得你在深城跟我說的話,你說那個男人,白手起家,在商海浮沉,有能力,有魄力,在這一點上,你們確實惺惺相惜,好過於我,有時候,甚至想衝動的找你,說出一番絕決的話,卻又發現,自己真沒有這番魄力,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在你面前,並沒有任何優勢的女人。」

  柳冬晴苦笑,「朝夕,我這輩子,真的是自我束縛,其實,又有幾個李煜,而我,又在強求什麼。」

  一個這樣優秀的李煜,已深入她的心,讓她再愛上其它的人,談何容易。

  他慕朝夕,也未必就真的可以與李煜媲美,他離了慕家,還剩下什麼,談何給柳冬晴未來。

  「朝夕,你的這種自卑,帶著謙虛,而我,梗著脖子生活,則是自卑到了極點才產生的一種自傲,你恐怕不能理解這一種心態,我一早就選了一條很艱難的路在走,很多人,很多事告訴我,要我回頭,這條路便成了泥濘,前進與退後,都不可避免渾身泥漿。」

  慕朝夕動情的把她擁在懷裡,「是,冬晴,你的固執真是讓人可恨,氣過後,便又心憐,連我都想和你說,別堅持,太辛苦了。」

  柳冬晴淡笑,「對,你老是跟我說,讓我別太拼。」

  他歎息,「我的矛盾並不比你少,有時候又自私的希望你這樣堅持下去,別放棄。」

  「其實我很佩服落眉,她找到一條合適她的路,誰說人生一定要選擇,或是你,或是姚平之?女人就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嗎?我這麼努力,無非,也是為了能讓自己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在誰也不能選的情況下,我選自己。」

  她也是許久才想到這一點,也許,在這樣的情況下,選自己才是平衡一切的最好辦法。

  慕朝夕不免有些擔憂,「女人的青春有限。」

  柳冬晴這刻十分的寬慰,「交給命運吧,我不想強求生活,也不想被生活強求,明天的事情誰知道,也許換個新環境,會有新的開始。」

  慕朝夕心裡卻是道不出的喜與憂,他向很多女人許過承諾,卻唯獨對她,不敢道一個字。她不需要,不稀罕,她就是把生活看得太清楚,所以才會說,她不要承諾,他也曾和她說,女人活到這份上,還有什麼意義,她只是不想再跳入深坑,所以註定她要活得比一般女人累。

  下了纜車,從半山亭開始,便要徒步往上爬,離大廟仍然有段距離,柳冬晴是個好導遊,盡職盡職的為他介紹,一樹一木,一風一景都不落下,越往上,人越多,漸漸滿鼻子都是香火的味道,兩人相視一笑,終於要到了。

  「你信這個嗎?」慕朝夕看柳冬晴從貨鋪裡抱出大小不一的炮仗與香火,打趣道。

  柳冬晴遞給他最大的兩支,「在菩薩面前竟然敢問這個,一定要心誠,意到,至於菩薩能否聽到,那不是我們要考慮的。」

  「有道理。」

  恭恭敬敬的行禮磕頭,大廟的鐘聲使人清靜,碩大的佛像金身威嚴聳立,大耳納百言,柳冬晴相信,他一定是聽到的。

  才步出大殿,電話便響了起來,竟然是久未聯繫的魏落眉,山上突然起的大風大霧,吹得人直搖晃,信號也十分的薄弱,一句話裡只隱約聽到幾個單音節,那邊索性先掛了。

  「怎麼了?」慕朝夕見柳冬晴合上電話,一臉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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