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守則(88)_勾影

八八

　　她抬頭一笑，「你莫非是為了這個就衝動來找我？」

　　慕朝夕並沒有隱瞞，「這次要人要得急，集團下面幾家分公司，都想在英國上市，時間緊迫，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能這麼好好的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

　　她鼻子有些酸澀，「是啊，後來想想，其實出去挺好的，能在事業上有好的發展，人生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成為僵局。」

　　只是她有些沒有想到，最開始有這想法的，竟然是慕朝夕，是他讓她走。

　　程家吟說得對，她就是一個並非很重要的人物，人總要為自己著想，只是這麼大的事，她回來幾天，竟然也沒有和父母交待，慕朝夕這一來，也好，她也沒有任何的顧慮了，也許今晚便找個時間，和父母好好聊一聊這個話題。

　　慕朝夕牽住她的手「我總是希望你好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影響你的，但以目前公司的情況來說，你能出國，是最好的辦法。」

　　「謝謝你特立來告訴我。」

　　慕朝夕長長歎了口氣，「你以為我真的捨得讓你走，你若願意到展陽來發展，我雙手雙腳的歡迎，只怕你內心裡又要鄙視我了。」

　　她笑，「是，還好你沒有說，我願意出國。真的。」

　　「我感覺你好像越走越遠了，幾年後，我們再見，你也許都不會認得我。」

　　「為什麼要認得你？」她反問。

　　慕朝夕自嘲一笑，「是的，都沒有開始，何須記掛。」

　　柳冬晴伸出手，真摯道：「朝夕，幸好，我們沒有開始，現在開始，我們是朋友。」

　　「總算關係進了一步。」

　　二人都笑，不知道是釋然，又或是其它。

　　「你準備呆多久？」她又給了他一杯熱茶。

　　「這麼快就要趕我走嗎，既然來了，就想好好看看這地方的風景，你總要誇張，其實你家鄉很美，我準備花幾天時間，好好走一走，你會當個好導遊吧。」雖然這樣說，但這話任誰聽起來，都知道，他意不在此，不過就是找個機會，與她好好呆上幾天。

　　「不是，如果不急著走的話，想陪你到城裡置幾件厚衣服，你現在穿得太單薄了。」話已說開，便不需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的迎客，真出了國，誰還會認得誰，她心中這樣想著，微微的苦澀劃過。

　　慕朝夕微微雀躍，看著她笑，「好，現在就走吧。」

　　「別急，吃過午飯，我爸媽一定為你準備了豐盛的飯菜。」

　　二人聊了會天氣，樓下便叫著吃飯，言語不通，慕朝夕多半是聽，一直掛著笑，很和善，讓柳冬晴父母越看越滿意，為了避免他們多問和麻煩，她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二人下午便在縣城裡逛了許久，一路有說有笑，不像朋友，亦不像戀人，總覺得像什麼，都差了一分，慕朝夕執意要為柳父柳母買禮物，這下便真的是滿載而歸，家裡幾個小孩子，看到吃的便放不開手，歡聲笑語一片。

　　開了一夜的車，慕朝夕早便累了，柳冬晴止住父母的問話，帶他上樓休息。

　　給慕朝夕準備的客房在她房間的對面，有事什麼的，喊一聲，便能聽見，怕他睡不慣，床上所有都換了新的，忙上忙下，渾身都熱了，總算大功告成。

　　她籲了口氣，直起身，「好，終於弄好了。」

　　房間用的燈，是鄉間常見的燈泡，為了節約電，只有十瓦，房屋是早些年蓋的，牆上早已經斑駁，更是昏黃偏暗，可是這一刻，慕朝夕心裡，卻十分的幸福和滿足，他與程家吟這麼多年冰冷的夫妻關係而導致空空的心，突然之間，好像充盈了，他一直看著柳冬晴彎身為他鋪床疊被的背影，心裡湧起一陣陣暖流，這個女人，聰明，堅強，固執，踏實，該值得男人好好愛，他再有不舍，也只能放手，讓她走得更遠，離了他，離了樂高，她會活出自己的天地，他十分堅信，她一定會活得比現在灑脫。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山呢。」她走到他跟前，淡淡一笑。

　　他突然道：「她不肯離婚，我已與她正式分居，我將展陽準備移到北京長駐，今年和明年，對展陽非常重要，要爭取手機牌照，打出自己的品牌。」

　　是呵，這才是他的大業，從此，他們各有各自的生活，千差萬別，越來越遠。

　　「早點睡吧。」她啟步離開。

　　他從身後抱住她，「你不問我需要多長的時間。」

　　她搖頭，「不，我不想自尋煩惱，朝夕，我們都不要給對方壓力，好不好，緣與份這東西，不是我們可以把握的。」

　　他終究是放開她，「晚安。」

　　她替他合上門，走到陽臺，攀在扶攔上看夜景，心下釋然，這已經，是他們的最後了，既沒有開始，也談不上結束，從此，各自都走向自己的路途，清清爽爽，無牽無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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