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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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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義趕赴家外家。這回人義從傳西處要來了鑰匙,他沒有敲門就把門打開了,但是段美信不在。老父說,你敢破門而入,我必須打110來懲治你。人義說,報假案是要蹲局子的,你看著辦。老父說,我是沒辦法了,連跟你離了婚的傳西也站在你一邊,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啊!人義說,把段美信交出來。老父說,你休想。 人義說,我只好送你回老家。老父說,我的老家就是這裡。老父操起擱在茶几上的菜刀,說今天我不打巴掌,我要割我的脖子。人義往後退,說,請你把刀放下,我走,我走。 兩天后人義倒是見到了段美信,但是已經晚了,人義預料中的事發生了。 段美信在電話裡說,趙總,快,快來,你爸倒在血泊中了。 血案發生在家外家。胡鵬經過深入調查,最後摸清了他母親的工作時間,並對她進行了跟蹤。第一次,胡鵬在門外,他用聰明的腦袋誤判出他母親的工作性質;第二次,胡鵬帶上了菜刀,但他沒能進入家外家;第三次,胡鵬非常順利地進去了。他的菜刀先是砍在實木沙發上,後對準他母親。母親驚惶失措,她不敢大叫、不敢報警,她小聲地語無倫次地說,你長大了,長大了就不是胡鵬了。但是胡鵬充血的眼睛一會兒又轉向老父。老父說,不就是拿菜刀嗎,我也會。老父伸手去茶几上拿那把他用來恐嚇人義和傳西的菜刀,但他的動作沒有胡鵬快。老父的手在剛伸出去的時候,胡鵬的菜刀已砍中了那把菜刀。金屬的猛烈相碰產生尖利的聲音和兩顆火星。胡鵬的菜刀並沒有就此停下,他連續砍了茶几兩刀,玻璃茶几便在慘叫中粉身碎骨。胡鵬對老父說,先砍哪裡,請你告訴我!老父全身哆嗦,說,哪裡,哪裡,也不能砍。老父轉身把頭埋在沙發裡。胡鵬說,砍你的屁股也不錯。胡鵬的菜刀揮向老父的屁股和大腿…… 段美信攔腰抱住胡鵬,哭叫說,你瘋了,你瘋了! 胡鵬過於激動,他的力氣在幾刀下去後用得差不多了。現在他的手臂被母親的手捆住,菜刀再也舉不起來。 段美信說,快跑,快跑! 胡鵬丟下菜刀,走出家外家。 段美信叫來救護車,醫生在搶救的過程中,段美信給人義打了電話。 人義趕到醫院,段美信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哭個不停。人義說,怎麼了,我爸?段美信不語只是一個勁地哭泣和搖頭。人義已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不再問痛哭的段美信。 人義想給傳西打電話,但想了想又收起手機。 手術大約做了一個小時,看到醫生這麼快就出來,人義舒了一口氣。他想只要老父能保住命什麼都好說了。醫生告訴人義和段美信,說,老父的傷全在屁股上,幾乎沒傷到骨頭。 醫生走後,人義說,到底怎麼回事?人義雖然猜出了不少,但還是想得到最準確的經過。段美信說,有一個人沖進屋來,那人想搶錢。人義說,那個人叫胡鵬。段美信屈膝給人義跪下,說,請你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他吧。人義不知說什麼好,他的嘴巴透出虛無的氣息。 老父處於半昏迷狀態,人義輕輕地喚他,他對人義漠然處之。 人義回到家外家,廳裡一片狼藉,汙血從沙發一直伸延到樓下。人義感到沒有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打來電話的正是胡鵬。胡鵬說,趙叔叔你在哪兒?人義說,胡鵬你太衝動,你,唉……胡鵬說,我錯了,我要當面向你認錯。你在哪兒?人義告訴胡鵬他在家外家。 不多久,胡鵬來到家外家。他站在門邊用腳把門關上。人義看到胡鵬帶來的是一股殺氣。人義心緊縮,說,胡鵬……胡鵬跳到人義跟前,抽出藏在腋下並用硬紙殼包住的菜刀。他說,我刀不砍上兩個人不夠本!人義說,把刀放下,你快快找回你的人性!胡鵬說,我的人性被你偷去了,我不砍你,不能解我心頭之恨,你這個失去人性的始作傭者! 胡鵬逼近人義,人義倒向沙發,坐在那些血跡上。胡鵬說,好個趙人義,和你那個壞蛋岳父沒有兩樣,都是貪生怕死的狗東西!人義又往後傾了身子,做出不反抗的表示,以消解胡鵬的兇惡。胡鵬再向前靠近一步,他的刀左右微微搖晃著。人義的雙手完全攤開,說,好男兒,請你住手。胡鵬說,你的舉動一直在誘惑我動刀。 胡鵬還是把刀扔到了地上。 人義看見胡鵬走入病房,人義說,你怎麼在這裡?快逃吧。我的口袋裡有錢,你拿吧,全拿了吧。桂城這邊我來做工作,要是讓傳西先下了手,你落到員警手中就完了。胡鵬說,我不逃,我幹嘛要逃?我從我爸那兒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我是個混蛋。人義說,你真是笨得不輕,聽我一句,快逃吧,只要逃過這個暑假,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說著,傳西進到病房來。胡鵬站起來對傳西說,你就是傳西阿姨吧,我就是傷害你家親人的兇手,請你把我抓起來。傳西伸出巴掌用力打在胡鵬臉上,她說,畜牲!傳西不再理胡鵬。胡鵬說,這就完了?你還沒有把我抓起來呢!傳西說,滾!人義說,胡鵬,快謝謝阿姨,離開吧。胡鵬謝了傳西,告辭而去。 老父傷在屁股上,他只能趴著和側身睡覺。老父在傳西壓低嗓子的高聲叫喊中醒來。老父說,倒大黴了,好好的在家裡被人砍了屁股。那個沒文化的大學生。人義說,你原諒他吧,他太沒文化了。老父說,要是我聽你的話,回了老家,從此與段美信陌如路人就不會被砍了。但是我又錯在哪兒了?! 老父出院那天,人義到了家外家。家外家又恢復了往日的整潔,被胡鵬砍壞的實木沙發已叫木工修補好,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它的傷痕。茶几換了新的,顏色與以前的一模一樣,總之,一眼看過去你看不出任何不一樣之處,也絕想不到這裡曾發生過「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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