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新聞(53)_野狐

五十三

　　「黑靈芝膠囊。治癌症的。」

　　「嗯，怎麼回事？」夏傑想了想，似乎在哪裡聽說過或看到過，好像報紙上登過這種廣告。

　　「是這樣……顧全得癌症了。」

　　「我知道，聽老謝說了。」

　　「他現在在醫院住院，本來準備做手術和化療的，可他卻鬧著要出院，說要回家吃黑靈芝，誰的話他都不聽。」

　　顧全教授因為小念出走，氣急之下口吐鮮血，被大家拉到醫院就醫。一查病因，竟然在肺部發現了陰影，懷疑是肺癌，這樣一進醫院就出不來了。

　　小念一回月城就趕到了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顧全，禁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以前不管顧全如何對她，十幾年來她都沒在他面前流過淚，現在卻難以自控，說不清是懊悔同情憐憫還是別的什麼，總之讓她柔軟的內心隱約作痛。她顧不得理會在一旁招呼的保姆，握住了顧全原本瘦削現在更加形如雞爪的手。

　　「你去哪兒了？」

　　顧全剛做完全套CT檢查，見到歸來的小念，有氣無力的聲音也比平時溫和了許多。小念心中五味雜陳，不說話，含淚淒然笑笑，似乎恩怨盡泯，前嫌冰釋。

　　人真是奇怪，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本能地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與死神爭奪顧全生命的博弈中。此前，顧全已經完成了全身上下各種可能的醫療檢查。因為顧全的特殊身份，這家隸屬于月城大學醫學院的附屬醫院不能不認真對待，特別成立的專家組對其他可能逐一進行了排除，病因明確指向肺部惡性腫瘤，並且在肝區發現了疑似轉移的陰影，現在就差一道活檢就可以確診了。小念回來得很及時，專家們正在犯難怎麼把病情告知家屬呢。

　　「怎麼可能呢？他那麼年輕就得絕症……」小念眼淚又下來了。

　　「顧教授也許是操勞過度，現在很多年輕學者都處在過勞狀態。」專家組組長黎教授寬慰她，「以我們的經驗，顧教授肺部的問題做不做活檢都是無疑的了，如果肝臟的陰影不是癌腫，那就可以確定肺部是原發病灶，情況還是樂觀的，可以採用手術結合放化療來治療。只要能控制轉移，存活的可能性還很大。」

　　「那就是說，還有希望？」

　　「我們只能說一年、幾年的存活率有多大，治療是一方面，還取決於病人的心態與配合程度。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把真相明確告知顧教授，你是最瞭解他的，你來決定吧。」

　　小念考慮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顧全。在她的印象中，顧全是個極端自信而且毅力超強的男人，不至於那麼脆弱。如果瞞著他，他那多疑的性格反而會鬧出事來。只要他能接受現實，好好配合治療，說不定奇跡出現也未可知。

　　「那好，顧教授也不是一般人，講明白對後面的治療有好處。」黎教授說，「等活檢結果出來，我來告訴他。」

　　小念的歸來讓顧全的病況好轉了許多。除了偶爾咳嗽，痰中帶點血絲，別的也沒什麼不良感覺。之前他覺得自己完全垮了，小念的出走摧毀了他的精神支柱，現在一切又復原如初，因此，他覺得自己又可以活蹦亂跳了，沒必要在醫院躺著裝死。這些天他被那些教授們折騰了個夠，還不是因為他是名人，還可能是醫院將來拐個彎的領導，畢竟很快他就是副校長了啊，所以小病都得當大事來辦。顧全對此並不怎麼領情，畢竟看病檢查不是什麼舒服的事，耐著性子住院是給醫院面子。

　　「什麼，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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