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新聞(34)_野狐

三十四

　　第十八章性冷淡

　　如果這些都只是表像，那麼更深層更隱秘的原因是，小念和顧全已經喪失了做夫妻最原始最本能的基礎。

　　也許是一開始就沒進入角色，她從來沒感受過男女之間性生活的快樂。第一次做愛是在她毫無準備時完成的，她還停留在一個學生對老師的順從，而不是女人對男人的渴望，感覺好像是總算完成了老師佈置的一道作業。顧全老師在他那間淩亂的散發著臭襪子味道的臥室裡，趁著她對他因為可以不去新疆的無限感激之際，及時把她從一個純潔少女變成了一個女人。在她的想像裡，這應該是一個緩慢而漸進的過程，整個過程充滿讓人沉迷的夢幻般的浪漫和美感，足以讓她用一生的時間來享受和回味，而實際上這只是幾分鐘的事。她來不及做好接受的準備，就像只羔羊被顧全褪去潔白羊毛，變成了他垂涎已久的獵物。小念驚恐地看著顧全從道貌岸然的師長瞬間變成了赤裸裸的餓狼，撲上來死死地咬住了自己，貪婪地吮吸著她的汁液，撕咬著她的肉體，山呼海嘯般地宣洩著他體內火山似的激情。那幾分鐘的瘋狂徹底消耗了這個瘦弱男人的全部能量，伴隨著一聲歡快慘烈的嚎叫，他像一隻被抽去脊樑的癩皮狗死塌下來，在她的身上萎縮蜷曲成一團。

　　小念從驚恐中平靜後發現：一個讓她崇敬的男人原來那麼粗莽脆弱、渺小猥瑣。

　　結婚之後，顧全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都用在了他那沒完沒了的社交活動上，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今天陪某某人了」或「今天和某某聚會了」，從來都不閑著。有時候回家還要挑燈夜戰，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第二天就交稿了。顧全絕對不是在浪費時間，通過社交他可以迅速擴大他的圈子，最快掌握各種資訊，因此他的文章總是先鋒前衛，恰中要害，令同道們自歎不如。隨著影響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忙，但這並不耽誤他享受身邊的美味。不論忙到什麼時候，他都會把最後一絲精力徹底消耗到小念的身上，才像條死狗般沉沉睡去。可憐的小念經常在睡夢中被他弄醒，或者還在半夢半醒中就被他操作了，等她完全清醒過來，他卻早已睡死過去，讓她就那麼眼睜睜地一直醒到天亮。這種日子一開始還能對付，她覺得滿足丈夫的需要是一個妻子的本分，但久了就讓她難以忍受，簡直成了一種折磨。

　　「你能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啊？」小念對顧全毫無規律的行為忍無可忍，小心地和他商量，「不要半夜三更把我吵醒，我都要患失眠症了。」

　　「這沒辦法，我可不願把你浪費了，」顧全說，「身邊躺著個美人，我不做點什麼怎麼安心？」

　　顧全依然我行我素，有時候忙得只能抽空回家，哪怕就幾分鐘，他也會把小念隨便按在哪裡，自顧自把事情做完了。小念不再和他說什麼，任他在自己身上滿足旺盛的欲望，咬咬牙就過去了。但那幾分鐘變得越來越漫長，她感到痛苦，痛苦多了就開始麻木。她甚至可以像個旁觀者一樣，冷冷地看著顧全赤裸猥瑣的身體趴在自己身上，像條狗一樣衝撞蠕動；看著他呲牙裂嘴的表情，聽他興奮過度的胡言亂語和大呼小叫，直到他折騰完最後一絲力氣。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悲哀，覺得自己不過是他泄欲的工具。她希望他每天都忙，最好忙得不回家才好，因為只要聽到他進門的聲音，她都會本能地打個寒噤。

　　「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是不是有性冷淡哦？」一次，精疲力竭的顧全終於感覺不對頭了。

　　「我沒什麼感覺，也許是吧。」小念說。

　　「你怎麼能沒反應呢？」顧全對此很不滿，「你不愛我嗎？」

　　小念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他，或者什麼是愛。

　　「你不能這樣對我，」顧全說，「我是你丈夫。」

　　小念覺得自己是真的有性冷淡了。她試圖調整自己，但始終找不到感覺。顧全自從發現這一點後，就對她的反應越來越在乎，越在乎就越不滿。他覺得這是他人生最大的失敗，或者說是打擊，這讓他不能容忍，就如同他不能容忍其他方面的失敗一樣。可以說他在各方面都一帆風順，事業如日中天，走到哪裡都是崇敬羡慕的目光，尤其那些女人的目光，無不爍爍奪人，充滿著渴求和熱望，一碰到他就會無比興奮地熊熊燃燒起來，與小念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你簡直就是塊木頭！」顧全面對毫無改觀的局面，暴怒異常。

　　小念不說話，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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