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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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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錦正要反駁他,見柳如意坐到了桌邊,一副幸福溫良小媳婦的模樣,遂收了嘴,埋著頭吃飯。飯後,她把自己的飯碗筷子放在洗碗池裡,收拾了一下,就去公司上班了。 織錦在公司待了一會兒,估計柳如意也該不在家了,才往家裡打了個電話。是余阿姨接的,她以為織錦忘了什麼東西,問要不要她給送過去,織錦說不用,讓媽媽來接電話。 媽媽對羅錦程又睡回了柳如意床上的態度很模棱兩可,說他們複合了也好,免得這樣不尷不尬地懸在那兒沒完沒了。 織錦說:「這不是羅錦程睡回柳如意的床上就能解決問題的。萬一他只是心血來潮這麼一下子,這不等於把一個苦果重複做了一遍塞給大家吃?」 媽媽被織錦說得沒了話,叮囑她抽時間和羅錦程聊聊,探探他的底。 愛情這事,誰愛得深了誰就失去了主動權。這事的主動權在羅錦程那裡,問柳如意沒用。織錦只好給哥哥打電話,羅錦程不接。聽著沒完沒了的嘟嘟聲,織錦覺得羅錦程身上紈絝子弟的味道太重了。他大約是猜到了她打電話的目的,索性不接電話了,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織錦又打了幾遍,他還是不接,她恨得牙根都癢了。 下班後,織錦直接去了他的公司。公司鎖著門,寫字樓的保安說好幾天沒看見他來了,織錦就蒙了,開車直奔「迷迭香」,羅錦程竟不在。服務生說他好幾天沒過來了,金子也沒來,餐廳都快亂套了。 織錦就愣了,覺得羅錦程可能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便隱晦地問服務生:「這幾天金子為什麼沒來?」 在「迷迭香」裡,服務生沒一個不拿金子當老闆娘看待的,這讓織錦對她更是反感,覺得一個為人妻的女人,趁丈夫不在國內就把姦情發展到這地步,也算是「苟男苟女」中的草莽英雄了。 服務生目光單純地搖了搖頭。 織錦給羅錦程留了張紙條,讓他回來後給她打電話。 回家的路上,她覺得有點兒不妙。在這通訊便捷的時代,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很難隱沒在茫茫人海裡的。羅錦程的回家睡覺,不接電話,都預示了一些不好的兆頭,十有八九和金子有關。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柳如意很可憐。很可能羅錦程是在金子那裡受了挫,賭氣似的拿和柳如意睡來跟金子鬥氣。如果真是這樣,他這回犯渾也就大點兒了,滑稽點兒了。金子和遠在澳大利亞的丈夫熱絡著呢,壓根兒就沒打算和他談婚論嫁。 織錦到家時,見何春生已經在了,正在教兜兜畫畫。媽媽坐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何春生。柳如意和余阿姨在廚房裡忙得很熱乎。 飯菜很豐盛,單從這一點,織錦就知道柳如意是寄希望于今天晚上羅錦程回來吃飯。 她不動聲色地洗了手,進廚房幫忙。 柳如意春風滿面地洗著海鮮。織錦有點兒替她難受。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犯賤,全身輕飄飄的,歡天喜地地賤。余阿姨悄悄告訴織錦,柳如意說今天晚上羅錦程可能回來吃飯。說完,余阿姨沖著柳如意的方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跟織錦說:「你和你哥啊,咳……」織錦知道,余阿姨想說她和羅錦程都沒找對人,就笑了一下,「春生人挺好的。」 余阿姨把螃蟹上鍋蒸了,小聲說:「織錦啊,別嫌阿姨說話不好聽,可阿姨的眼准著呢,俗話說……」織錦悄悄碰了一下余阿姨的胳膊,因為何春生過來了。 何春生站在廚房門口,見原本聊得很是熱乎的余阿姨和織錦同時不吭聲了,知道是在說自己,而且絕對不是好話,就有點兒惱,卻又說不出口,悶悶地回客廳去了。 織錦一本正經地看著余阿姨,「余阿姨,以後別說春生了,他自尊心很強。」 余阿姨撇撇嘴,「自尊心強還敢娶你啊?那他就不用活了。」 織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故意大聲招呼大家開飯。她看見柳如意的眼睛時不時地瞄一下牆上的掛鐘,知道她在盼羅錦程。織錦在心裡歎了口氣,便也不好細說什麼,只把兜兜抱過來,夾了些菜哄他吃。 一頓晚飯,柳如意吃得很少,從心神不寧到一臉失落。織錦邊吃飯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下午去「迷迭香」了,羅錦程忙得跟陀螺似的。柳如意好像沒聽見,雙目有些呆滯地看著碗裡的米飯。織錦暗暗暴罵羅錦程有始無終。 收拾完碗筷,織錦看了看手機,羅錦程既沒給她打電話也沒發短信,心裡的不安便拱動起來。家裡的氣氛又有點兒悶,她就拽著何春生出了門。 一出門,何春生就迫不及待地問家裡有什麼事,氣氛不對頭。 織錦把羅錦程昨晚睡在家的瓜葛說了一下。何春生撓了撓頭,說:「怎麼會這樣?你哥又不是不知道柳如意一直對他不死心。」 織錦歎了口氣,「他好像遇上了什麼事,我去找他了,這幾天他不在公司,也沒去西餐廳。」 織錦開了車,兩人風風火火地去了「迷迭香」。 燈火闌珊的「迷迭香」裡人煙寥落,比往日清淨了不少。織錦的心就揪了一下。做生意和過日子不同,過日子清淨是福,做生意清淨是潦倒。 「迷迭香」不僅客人不多,竟連音樂也沒放,整個營業廳裡燈光昏昏地曖昧著,顯得更是寂靜空曠了。服務生見織錦來了,沖吧台裡面努了努嘴。織錦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悄悄繞過去,見羅錦程趴在吧台裡面,已經睡著了,看樣子喝了不少酒,頭髮有點兒亂。 織錦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推了推他。羅錦程揉著眼睛抬起頭,見站在跟前的是織錦,一眼的喜意像遭了暴雨沖刷一樣,刷地就落沒了。 「哥,這幾天你怎麼了?」 「沒怎麼。」 「不對,你不正常。」 「操心你自己的事吧,別管我。」羅錦程有些惱,懶懶地坐直了,點了支煙。 織錦劈手給奪下了,「和金子鬧矛盾了吧?」 羅錦程掃了她一眼,「你的偵探才能用錯地方了。你以為我是何春生啊,蠢了吧唧的讓你一眼望穿?」 羅錦程窩在吧台裡,並沒留意何春生就站在吧台外。說真的,他暫時還沒習慣何春生時時陪在織錦身邊,他總覺得他們要結婚這件事就像個逗樂的惡作劇,不會長久,也不可能實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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