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50)_鈕格格

五十

　　妙伽說今天去虎兒家兩件事：一是送稿酬單，二是送電腦。我接過稿酬單見是五十元錢，說不少，她說你不是有指示就高不就低嘛。我說人家那麼聽我的？她說我這麼聽你的。我又看電腦，她說是報社印刷廠淘汰的，可以用。我真心地說妙伽你確實厲害，想辦的事總能辦成，我心有餘力不足。她說小事一樁。

　　不用說，虎兒高興得手舞足蹈。妙伽給他幾本書，簡單教教他，讓他勤練。我說你先照書自學，遇到難題給我打電話，我們科有個最了不起的電腦專家，我保證你難不倒他，需要時可以隨時上門，沒問題。虎兒笑著答應了。

　　返回的路上，妙伽問我要不要一台舊電腦，我說沒用，不要。

　　"你可以上網啊，發帖子、玩遊戲、看新聞，還可以聊天。"

　　"不認不識的聊什麼天。"

　　"找刺激呀，寂寞的時候哪怕用文字交流交流也好。熟頭巴腦的敢說個啥，不認不識才能放開。現在有句流行語叫網上用假名說真話，現實用真名說假話。你看看吧，周圍張三、李四、王五、趙六……表面上一個個道貌岸然，實際一肚子男盜女娼。"

　　"吃飽了撐的。"

　　"嘁，瞧你那樣，假道學，偽君子，典型的道貌岸然。哎，我問你，怎麼解決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問題。"

　　"哪個問題？"

　　"喲喲喲，假正經，又來了，就是生理問題，夫妻問題，男女問題，性交問題。"

　　"關心得無微不至啊。"

　　"這是人性的光輝，你用不著害羞。哲學家怎麼說來著，如果一個人狂熱地愛著另一個人，那麼他的一切違背教規的行為都是可以諒解的，哲學對愛的評價只有一個：真正的愛永遠是善的；理智的控制是有條件的，對生活人不能不投入感情，理智是科學，感情是藝術；你不是為某種輿論和道德生活，當然你對社會負有責任和義務，但責任和義務絕對不能抹殺人的個性，追求個性本身的完美沒有錯。"

　　"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吧。"

　　"抓住實質，領會精神，比照理解。"

　　"那我告訴你不用解決。"

　　"怎麼，為金天賜熬著？"

　　"別把我想那麼高尚，這年頭誰給誰省著。"

　　她一陣大笑，說："不錯，有進步，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怎麼回事，因為沒有問題，所以不用解決。"

　　她呵呵笑起來，壞壞地說："以前只知道你身體虛弱，可沒想到病這麼重。哎，滿大街都售兩種藥：瘦身、壯陽，還真沒見能治你這病的。"

　　我笑著說："相信有坐懷不亂吧，這身體不爭氣想亂都辦不到。"

　　她又笑起來。

　　笑夠了說："給你講個笑話。皇上見愛妃愁容滿面，非常心疼，急召御醫進宮。御醫診治後開處方：壯漢八條！不久皇上外巡，回宮後發現愛妃容光煥發，殿外有八個瘦漢，問：何許人也？答：藥渣。"

　　我大笑，曰："想給我開個藥方？"

　　"我是可惜你這優良資產，總這麼閒置著怪浪費的。八條壯漢你甭想，你不行，這身板受不了。有一種代用品聽說過沒，膠質的，電動，又粗又長又壯，軟中帶硬十分逼真，充上電自己會抽動，大腦袋像蠶蛹似的東西南北亂擺，放在那裡特別舒服。是德國產品，你想想吧日爾曼是什麼品種，想想都衝動。哪天我送你一個。"

　　"你拉倒吧，就我這優良資產給誰用能白用不是份人情，我便宜它，美死它！"

　　妙伽大笑："想開了？"

　　"鐘晴我不當王則已，要當一定當真王。"

　　"怎麼著，動真格的，鴨子？"

　　"還驢子呢，一群動物。"

　　"你的意思要個情人？好，我大力支持，一夜的一月的還是一年一生的？這事我負責，我男朋友多得是。"

　　"歇著，您吧，跟你沒關。你瞧不上眼的我也看不上，我看上的你也不會讓給我，所以我還是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不乞求救世主，不依賴任何人。"

　　"自己培育？"

　　"你看行嗎？"

　　"中，就這麼定了。"

　　6月16日

　　善良造成痛苦，理想使痛苦光輝

　　虎兒學電腦遇到障礙，我請王富貴去輔導。富貴說虎兒這孩子聰明，對電腦有特殊悟性，將來能成事。我說你收他當徒弟吧，他說可以，電腦是個大社會，應有盡有，我會教他許多東西。看得出少言寡語的王富貴很喜歡虎兒，輕聲細語的虎兒也喜歡王富貴。看他們在一起和諧安靜的樣子，我心中就像老科長看我們安靜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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