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匆匆(4)_金蔓

四

　　黑影走到了蓮潔的身後。

　　蓮潔有點兒察覺到了，她正準備轉身。

　　黑影忽然撲了上來。

　　蓮潔驚恐地叫了一聲。

　　黑影把她面朝著車身壓在了車上。

　　蓮潔驚恐地掙扎著。

　　黑影陰惻惻地譏諷她："趙琪，十六年前發生的事情還沒有給你教訓嗎？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敢一個人在外面？"

　　蓮潔聽出來這就是電話裡那個"絕望者"的聲音，她驚恐地爭辯說："你一定認錯人了，我是電視臺的主持人，是來找一個觀眾的。"

　　男人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戲謔地說："這種感覺熟悉嗎？黑暗、絕望、害怕。記得我的名字--絕望者嗎？不過，我並不絕望，現在的你才是絕望的人，"絕望者"，就是讓你絕望的人。"

　　蓮潔奮力地掙扎著，原先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淩亂地鬆散下來。"絕望者"忽然鬆開了手，蓮潔迅速地回過身，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比較瘦，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蓮潔故作鎮定地說："看來，是一個惡作劇？"

　　"絕望者"笑了笑，那所謂的笑容看起來更像是臉部抽搐了一下："不，我不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人。趙琪，不，蓮潔，是的，你換了名字，叫蓮潔了。你看，很明顯，我並不是來傷害你的，相反，我帶給你一個禮物，一個埋藏了十六年的秘密，十六年前發生在你和我之間的小秘密。"

　　蓮潔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但她很快鎮定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絕望者"，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絕望者"好整以暇地看看蓮潔："是啊，那天晚上我也是從背後抱住你，你當然不會認識我，但是學校女廁所後面的體育器材室，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蓮潔的臉色一下子凝住了："你，是你幹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蓮潔的質問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在驚恐中強作鎮定的她在這一瞬間幾乎崩潰了。

　　直播室裡，程東瑞拿著一篇散文，正低聲地念著，導播臺上的電話此起彼伏，很多觀眾在詢問蓮潔的情況。金倩也來到了直播室，她看著玻璃窗外，忽然驚叫起來："下大雨了，颱風來了！"

　　窗外大雨如注，狂風在城市裡橫行，導播卻興奮地叫了起來："蓮潔老師，您終於回來了。"

　　蓮潔的頭髮明顯經過了整理，現在的她看起來又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了，甚至，連她的白色外套和絲質長裙也還是整齊和乾燥的。外面大雨如注，但是出現在大家面前的蓮潔，卻好像只是到樓下辦公室去拿了一件不重要的東西一樣，看不出任何曾經驚心動魄過的蛛絲馬跡。

　　看見金倩在導播室裡，蓮潔吃了一驚："金倩？你不是已經回去了？"

　　金倩的神情倒顯得比蓮潔還要緊張，她幾乎沒有標點符號地說："是啊跟你打完電話我放心不下就趕回來看看剛剛劉文英也打了電話過來，她說她馬上就到。"

　　蓮潔狐疑地看著導播："你告訴劉文英老師的嗎？"

　　導播連忙搖頭："我可什麼也沒說，所以接到劉老師的電話我也很詫異啊，她怎麼會知道你離開直播室了呢？"

　　說到劉文英，劉文英就到了。看見蓮潔，劉文英一臉不安的表情，語氣幾乎接近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在直播的時候離開自己的崗位？"

　　蓮潔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甚至還有點兒微微的笑意，禮貌地回答劉文英："聽說有觀眾要自殺，我不能不去啊。"

　　劉文英的臉色還是很陰沉，說話也還是很不客氣的口吻："那現在呢？"

　　蓮潔還是很沉穩地回答她："我去了，沒有見到人，所以馬上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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