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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許可證說,要不,我喊張總過來吧,你是不是也好久沒看到張田地啦?

  我說是,要喊你就喊。

  許可證就到客廳裡打電話了。

  許可證說,我這次調動,張總出力可不少啊,他幫我送禮,出手就這個數。

  許可證伸出一個巴掌,在我面前亮一下又翻一下。

  我知道,這是十萬的意思。

  許可證說,夠朋友吧?

  我說,你朋友都不錯。

  張總是知道我的,我跟他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我現在是正處級副主編,將來有機會,調到別的單位,就是一把手了,這叫曲線救國,張總可是最知道我的分量了。

  你許總除了天轉不動,別的沒聽說還有不能辦的事。

  許可證對我的恭維話很滿意。他在電話裡也很開心地說,張總啊,忙什麼呢?早上蘇蘇叫我上街買幾條扁擔魚,中午吃一條,晚上你到我家來,我請你吃魚……什麼,就你事多,過來吧過來吧,老陳正好也在,啊?少囉嗦,快點啊!

  許可證說的蘇蘇就是江蘇蘇。許可證一會兒叫他老婆小江,一會兒叫蘇蘇,都是十分的親密。

  許可證在電話裡跟張田地這樣說話,我又想,許可證叫張田地來,也許還有別的事吧?張田地是大老闆,億萬富翁,忙得很,我能成為張田地的陪客,也是榮耀的事了。我又想起幾個月前,張田地的女友胡月月在醫院裡看嘴,想起我看到的、聽到的關於胡月月的嘴巴的事,還有那個陪在胡月月身邊的英俊青年,我覺得富人也有富人的麻煩。不是嗎?就是許可證,也遇到潛在的麻煩了——當上了副總編卻無所事事,這對一向喜歡爭權奪利的許可證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別看他表面上無所謂。

  許可證就像變戲法一樣,弄了一桌子菜。

  極品雙溝大麯打開來了,白色凱威葡萄酒打開來了,等到什麼都收拾好時,張田地敲門進來了。

  我跟張田地剛寒暄幾句,江蘇蘇也回家了。

  下班啦?許可證對江蘇蘇說,你看都誰來啦?

  都來啦?江蘇蘇對我們很熱情。

  江蘇蘇在放包、解圍巾、脫大衣時,眼睛瞟了幾次張田地,然後,另有所指地說,張總怎麼沒把胡月月帶來玩啊,我有好些天沒看到她了。

  張田地說,胡月月身體不大好,在家看電視。

  你是怎麼折磨人家大美人啦?我家也有電視,讓她過來嘛。

  月月古怪的很,她哪裡都不想去。張田地說。

  奇了怪了,江蘇蘇似笑非笑地說,美人怎麼都有個性啊。

  張田地也不置可否地笑著。我在一旁,聽到他們的話,想,不會還是嘴巴沒好吧?

  下次再請小胡來吧,許可證也打圓場說,李景德和金中華一會就來,我們邊吃邊等如何?

  張田地說,還是等等好。

  我怕老陳急啊,老陳不少天沒來我家了,這次正巧來,我拿點好酒給他嘗嘗。

  我到許可證家來,變成了「正巧」。看來,人家請張田地才是真的。可許可證為什麼要讓我來陪呢?許可證朋友很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算什麼鳥啊,不過是一個無業者,連遊手好閒都算不上。如果我犯事被槍斃了,宣判書上,在我名字的前邊,一定有這樣的定語,無正當職業者。

  李景德和金中華很快就來了。

  吃飯的氣氛自然很好,飯桌上並沒有談什麼正兒八經的事情。只是對許可證的這次成功調動,表示祝賀。我看出來,許可證和江蘇蘇夫婦對張田地還是心存感激的,人家畢竟出了錢。我還看出來,李景德和金中華也是幫了很多的忙,特別是李景德,畢竟,他和市領導靠得近。

  席間,關於我的話題只有一次,還是因為小麥引起的。

  李景德問許可證,怎麼沒叫小麥和芳菲她們來?

  許可證說,芳菲等一會能來,小麥嘛,你問老陳。

  我說,小麥她出差去了,要過些天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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