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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安德魯斜睨著他,大掌一揮,將藥瓶和膠囊一起掃落在地,「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不喜歡的事。」

  米修見他不肯合作,俊美的臉上驟然刮起一陣狂肆,駭如魔魅,他米修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逼他,但是也很清楚,他不吃藥後果是什麼,「你不怕我殺了她?」

  安德魯灰眸一閃,陰狠而毒辣,「你敢!」

  「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他撿起地上的膠囊遞給他,「如果你不肯吃藥,我就會那麼做。」

  「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我們只好比誰的動作快了。」他手中的膠囊又遞近了一分。

  安德魯陰鷙無比的灰眸捕捉到他臉上的殺氣,視線落回到他手中的膠囊,他知道自己也沒把握一槍就能殺得了他,但他絕對可以一槍殺掉一個昏迷中的女人。

  「吃藥!!」

  灰眸閃了閃,拿起膠囊,一口吞下。

  他吞入腹中的那一瞬間,米修臉上的殺氣與陰狠,瞬間消失無蹤,「你要準時吃藥,別讓我再逼你。」邊說邊將打翻的藥瓶放在書桌上,然後踱步走到書架前,取下醫藥箱,狀若無事地走出書房。

  門剛合上,安德魯大手一揚,將滿桌的物品掃落在地,卻唯獨那只玻璃瓶在書桌上安然無事。

  他的灰眸閃過一絲苦楚,嘶啞地吼道:「只有你才可以讓我妥協,也只有你可以讓我那麼痛苦。」

  他吼叫著,像只受傷的野獸在密閉的空間裡哀號著。

  書房外,米修聽著他的嘶吼,綠眸竄過一絲擔憂,他有預感,安德魯早晚會被逼瘋的,他抬眼看著正前方那扇黑色的房門。

  看來,他要和她好好談談了。

  ***

  花灑下溫水如雨,濺落在慕容悠玉白的身軀上,青紫交錯的吻痕,散佈在她周身,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她閉上眼睛任由水流沖刷,淚珠混合著水流沿著她臉頰滑落。她哽咽著,抽搐著,張開眼睛,取過海綿,擠了好多沐浴液,未等搓出泡泡,就奮力在身子上又刷又搓,全身都覆滿了潔白如雪的泡沫,她也不停止手上的搓洗,細白的皮膚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搓痕,她也沒有停手。

  她哭腫的雙眼已經乾涸得流不出眼淚,她覺得自己好髒,比任何人都髒。她沒有辦法去除身上代表著安德魯印記的吻痕,那就好比是惡魔的烙印,讓她整個身子都染上了一層惡魔的顏色。

  她不停地擠著瓶子裡的沐浴乳,用力地搓揉著身子,直到雪白細膩的皮膚上傷痕累累,她才停止這場肆虐。溫水沖過這些傷痕,她都會感覺到一陣陣的刺痛,但她絲毫不在意。她裹上白色的浴巾,卻猛然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你怎麼會在這?」她赫然看見米修正端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手邊的茶几上,放著鑲著紅十字的醫藥箱,她顰蹙起眉心,難道他不知道這樣隨意闖入很不禮貌嗎。

  米修歉然一笑,他剛才有敲過門,可是未見人回應,所以自己就進來了。本以為她不在,正打算離開,經過浴室便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才知道她在淋浴,反正他已經進來了,又是為了替她治療傷口,索性就坐下來等她。他剛打算開口說聲抱歉,視線卻突兀地接觸到她裸露在浴巾外的肌膚,那一條條的傷痕和鮮紅的顏色讓人觸目心驚,他戛然收聲,攏緊的眉宇可以擠死一打蒼蠅。

  她身上的傷痕絕不會是男女歡愛後的痕跡,她手腕上有一道紫紅色的牙齒印,深得幾乎見骨,她竟然還沾水,再加上身上錯亂的搓痕,難道她有嚴重的自虐傾向?

  她攏著濕漉漉的頭髮,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淡然地說道:「我沒有自虐傾向。」

  「那你這身傷痕從哪裡來的。」

  「麻煩你先告訴我,你來這裡想幹什麼?」

  他挑眉,見她有意錯開話題,又不能追問,只好悻悻然地答道:「替你療傷。」他上下打量著她,「看來,要花很多時間。」

  「我不需要。」

  「抱歉,這要我這個醫生說了才能算。」他自顧自取出醫藥箱裡的消毒棉花,示意她最好乖乖的聽話,免得他親自動手。

  見他不打算就此妥協,她蹙眉說道:「我想先穿衣服。」她現在只裹了一條浴巾,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他隨意一瞄,脫口道:「不用,反正到時候你還是要脫,現在省事多了。」他篤定在那條浴巾下,還有更多的傷口。

  「你……」他的意思豈不是要她脫光了給他診治。

  「乖乖躺到床上去,別逼我親自動手。」他正色道,眼裡沒有任何下流之色,他是個醫生,有著職業的操守,此刻他不是遊走在花叢中的花花公子,只是一名醫生。

  她從他眼裡看不到任何色心,他拿著消毒藥水,冷硬地站在那。她想,就當做是身體檢查吧,況且,她身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的了。儘管不想治療,但她知道他會來,一定是安德魯的意思。她走到床邊,厭惡地看著這張大床,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米修抱了上去,她驚叫一聲,趴伏在柔軟的床上。

  「抱歉,時間寶貴,我手裡的消毒藥水快揮發光了。」他抬起她的手腕,審視著上頭的牙齒印,真狠,她真下得了口,還好,雖然深了點,但還不需要縫針,至於她身上那些搓痕,他不禁皺緊眉頭,刷的一聲,他沒有徵詢她的同意,就倏地扯開那條包裹著她的浴巾,綠色的眸子立刻凜了凜,果然如他所料,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突然而來的涼意,令慕容悠惱怒地看著他,「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不懂得尊重女性的醫生。」她現在就像剝了殼的花生,光溜溜的,但她並沒有羞澀,或許在她成為惡魔的女人後,羞恥二字早已離她遠去。

  他扯起嘴角,反駁道:「要讓人尊重,首先必須自己尊重自己,自我殘害是不可取的。」他熟練地在她傷口上拭著消毒水,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之情。

  冰涼的液體沾染上傷口,頓時讓本就火辣辣的觸感更為炙熱,她咬唇隱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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