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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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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馬半仙拿起李小姐的手,揣摸了一會兒,彎著頭左看看,右看看,對她說了一番與王小姐大致相似的話,李小姐就摟著馬半仙的脖子,在他的瘦臉上也響亮地親了一口。馬半仙滿臉緋紅,趕緊拿了餐巾紙在臉上擦,低了頭,不時地拿眼從劉金全的臉上瞟過。 就在這樣嬉戲耍笑中,飯菜陸續上桌了。駱垣招呼大家用餐,劉金全剛想發表一番演講,王、李二小姐早夾了菜搶著往他的嘴裡塞,他只好打消了演講的念頭,嘴裡咕嚕著,揮著筷子,招呼大家吃菜。於是大家互相招呼著吃起來。 酒足飯飽後,先生們與兩位小姐已經熱火得不可開交。任之良要走,被駱垣拉住了。任之良說:「我去把單簽了,我真的要走了,不知徐局長那裡還有沒有事。」 駱垣就不高興了,嘴裡不說,心裡總不是滋味,同樣是局領導,這正的和副的就是不一樣,任之良這人,身在曹營心在漢,在這裡吃,在這裡喝,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姐陪著,心裡頭還惦念著那邊。於是他對任之良說:「那邊是局長,這邊是常委。那邊是工作,這邊也是工作,誰重誰輕你掂量著辦吧!」 這可難壞了任之良。按說那邊確實是工作,這邊呢?也是工作?他是辦公室主任,他就是幹這個的,陪著常委吃飯,你能說這不是工作嗎?他忽然記起曾在省上當過副秘書長的一位熟人說過的一句話,真是再精闢不過了。那位熟人說:辦公室主任不是人幹的,幹了不是人。他現在就處在這兩難境地,既得罪了那頭,這頭也弄得不高興,裡外不是人。他又不會偽裝,心裡不高興就掛在臉上,駱垣就有點不理不睬的。他只好留下來,一點精神也沒有。 劉金全、駱垣、馬半仙、王小姐、李小姐,還有劉金全的司機都陸續出去了,任之良知道下一個節目該怎樣表演,於是也就隨他們上了頂樓的歌舞廳。 大廳裡光線很暗,大螢幕上正映著一位靚麗的少女,隨著音樂的節奏,搔首弄姿。對酒足飯飽的男人們確是一劑興奮劑。劉金全他們早已進了包廂,正在和小姐們銷魂呢。任之良有點累了,他坐在大廳裡,點了一支煙抽著,走過來一位小姐,大大方方地坐在任之良的身旁,很親熱的樣子,她對任之良說:「不要個妹妹?」 任之良說:「算了吧,我就這樣坐坐,你們把我的客人侍候好就行了。」 「能給支煙嗎?」 「女孩子家,抽什麼煙?」他說著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遞給這位小姐。小姐接過煙,說聲謝謝,便叼著煙向任之良湊過去,溫和地說:「也不說給妹妹點上。」任之良看了她一眼,掏出打火機,給她點煙。 借著打火機的火光,他見這個「妹妹」確有幾分姿色。隨便問了一句:「你常在這裡?」 「嗯,多數時間在這裡。你也不常來照顧照顧。」 「這裡是我們這等人能消費得起的嗎?」 「哎喲,還真夠廉潔的呀?那毛貓是怎麼到你們局裡的呀?是你的還是駱局長的呀,說不上還是『挑擔』呢!」 「嗨,這是哪跟哪呀。不沾邊的事硬往一塊兒扯。」 「你別生氣呀,養個情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現在有點地位的男人誰沒有三兩個情人呀。沒聽人家說呀,有幾個情人是人物,情人多了是動物,沒有情人是廢物呀。」那小姐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得任之良啞口無言。他不自然地笑,說:「你說情人多了是動物?可動物幹那事也是得分季節的呀。」 那小姐偏著頭想了想,說:「你說的還真有點道理,比如,牲畜有個發情期,人就沒有,什麼時候想來就什麼時候來。你指的就是這?」 「還不只這些,」任之良說,「第一,動物沒有將性行為專業化,開闢一個職業,叫性服務;第二,據說有些動物對性夥伴非常忠誠,矢志不渝,如果性夥伴死了,終生不『娶』不『嫁』。而這點,能夠做得到的人真是鳳毛麟角。」 那小姐有點不快,她以為任之良是在影射她呢。任之良話一出口,感覺不對,有點尷尬,他忙說:「我說的是人類的一種行為,不是特指哪些人,你別見怪。」 「沒什麼,你不要解釋什麼,我懂。」接著她先咯咯咯地笑了。半晌,她說,「我們跳個舞吧!」 任之良反覺不好意思起來,他說:「還是坐著說會兒話吧。」 「你放心,不用你付台費,我義務陪你好嗎?」 任之良更覺不好意思,他笑笑,對她說:「還是就這樣坐坐吧,我是真不想跳。要不我們喝點啤酒?」 「好吧,我去拿。」小姐說著起身拿啤酒,任之良感覺有點累了,他半躺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狂躁的音樂使人心煩。他真想走,但想起駱垣的冷嘲熱諷,還是打消了走的念頭,閉了眼睛想心事。 一會兒,那小姐拿來幾瓶啤酒,打開,倒了兩杯,自己先舉起來,說:「祝你愉快,幹!」 任之良也說「祝你愉快」和那小姐碰了一下,一口氣喝完了,小姐又倒上,說:「我知道你好酒量。」 任之良看看她,半晌才說:「我又沒有和你喝過酒,你怎麼知道我能喝酒?」 小姐有點嬌嗔地說:「我會算命呀。不信我給你算算?」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於是那小姐佯裝認真地端詳了一會兒任之良,說:「你活潑好動,反應靈敏,喜歡交朋友,特別是異性朋友,興趣愛好廣泛,不斷地轉移注意力,屬於多血質的那種。」 「你是說在交朋友方面?『特別是異性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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