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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機關》第八章

  之後,三人做了分工,老牛留在寇里,建卡立冊,起草制度,整理資料。任之良帶小侯奔赴災區瞭解情況。

  任之良把寇里的情況和議定的事向徐樹軍做了彙報,徐樹軍完全同意,末了他說:「是不是給駱局長彙報一下,人家畢竟是分管局長嘛。」

  任之良面有難色,半天不說一句話。局長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任之良歎口氣,說:「不瞞你說,是你叫我兼管救災科的工作的,我應該向你負責就行。如果駱局長插進來,我就難了。不是我對局領導不恭,實在是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你說咋辦呢,」徐樹軍欠欠身,目視著任之良,「如果你在我這個位子上,你能撇開分管局長,讓你的科長各行其是嗎?這樣,人家該說你獨斷專行,說你不講民主,一旦鬧起來,下面的工作就更難做。」他說著,起身倒杯水,放在任之良的面前,「我也不瞞你說,找他彙報,也就是走走形式,要真讓他做什麼主,老實說,我也不放心。再說了,這類事,與個人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你給人家彙報了,人家也未必感興趣。你就找找他,走走程式,不要再為難我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任之良喝口水,「可是這駱局長找不到呀,辦公室幾天不見人,手機關機,我到哪兒去找呀?再說寇里要做的工作那麼多,辦公室還有一攤子事,也沒那個精力呀!」

  「到他家裡去找找吧,」徐樹軍有點無可奈何的神色,「他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家裡有點事,也許人就在家裡。」

  任之良點點頭,不太情願地說:「好吧,就這樣吧。」

  任之良去找駱垣,他按了半天門鈴,不見有人開門,他剛要離去,又隱約聽見電視機的聲音,裡面肯定有人,於是又按響了門鈴,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好半天才開了門。

  駱垣被人抓破了臉,一道道血口子剛剛結了疤,他見是任之良,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做任何解釋,就讓著任之良坐。任之良坐下來,駱垣忙著沏茶、遞煙,任之良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坐了一會兒,任之良把他兼管救災科和最近工作上的一些打算說了說,駱垣說:「你看我這樣子,說啥也上不了班,有什麼事,你就多操點心吧!」

  任之良說:「你身體不舒服,就安心休息吧。我們走了以後,老牛留在寇里,你有什麼指示,就給老牛打電話,由老牛給我們傳達。這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站起身就要走,這時王一丹從臥室裡走出來,額頭上也有一塊疤,一臉怒氣,也不管駱垣面子上下得去下不去,見了任之良就說開了:「任主任你說說,這個畜生還算不算人,啊!你給評評理,還領導人呢,畜生都不如。」

  任之良打斷了她的話:「嫂子息怒,嫂子息怒,有話好好說,別氣壞了身體。」他什麼都明白了,男盜女娼,不知是誰又撞到誰的槍口上,兩口子幹起來了。這種人他可纏不起,於是說了一通安慰的話,就告辭了。

  任之良想,這是什麼事呀,這兩人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真正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爭什麼畜生不畜生的。

  原來,問題出在大頭身上。那天,大頭很晚才回來,王一丹去上廁所,推開門,看見大頭拿著水龍頭狠勁地洗他的下身,她立馬明白這小子去幹什麼了,這種事情,她比誰都敏感。她什麼話也沒說,沖到臥室裡,氣衝衝地叫醒駱垣,說:「你快去看你的兒子,你兒子幹下好事了!」

  駱垣睡得迷迷糊糊,他懵懵懂懂坐起來,王一丹又說了兩遍同樣的話,他才去衛生間看兒子,兒子受了驚嚇,慌忙跑進自己的臥室睡了。駱垣審了半天,審出了一點名堂,兒子果然去了他不應該去的地方,幹了他不應該幹的事,染上了他不應該染上的病。

  駱垣審兒子的話,王一丹全聽進去了,駱垣回到臥室,王一丹氣呼呼地教訓起駱垣來:「你一年忙碌個啥呢,你忙下的什麼呀,這兒子成了有人養沒人管的野孩子了,你看看,學習上不去也就罷了,小小的年紀學會嫖娼了,再大點可能就要殺人了。」

  駱垣聽不下去了,他大聲說:「你還有完沒完,你說得好,你怎麼不管呢,這會兒來賴我,你還講不講理?」

  王一丹不依不饒:「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哪有時間來管你的兒子?」

  「你忙什麼呢,你自己心裡清楚。」駱垣嘟噥了一句,倒頭便睡。

  王一丹氣不打一處來,揪著駱垣的耳朵質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忙什麼呢,你這副局長是怎麼當上的,你心裡最清楚,還問我忙什麼,虧你說得出口!」

  駱垣回敬一句:「你也不是什麼好鳥,你當你是什麼東西。」

  「對,我不是東西,那你是什麼東西呀!你看看你的兒子,才多大呀,就什麼都能幹了,多光榮呀你!有其父必有其子,一點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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