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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武處長想了想,說:"大賬是這個演算法。王波,你回答啊!"

  藍天的馬臉也露出了笑容,說:"王波,有屁就放!不要吞吞吐吐地搞什麼鬼花樣!"

  王波和女秘書嘀咕一陣後抬起頭,坦然一笑,說:"金處長說得有道理,兩筆賬一軋,是平了,但八九十萬的虧損只是公司這一邊的,是向公司的借款、使用公司的設備費,並不包括其他虧損,比如工程就虧了一百多萬。"

  金子說:"你賬都沒做怎麼知道工程虧了一百多萬?"

  "我不是會計,是心裡的一本賬。再說,做到最後,該收的收了,該付的付了,就還差一百多萬!你們可以去查!工程進度款都是從銀行走的,都有收款單位,一分錢也沒進我的腰包!"

  金子說:"我們曉得去銀行查!"

  話說到這裡,又說不下去了。這本來就是一個怪圈,沒有死門也沒有活門,只有無窮盡的圓圈,隨便你怎麼走,起點就是終點,終點就是起點,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走出去,只有創造這個怪圈的人明白。

  陳毅力見扯了這麼久還是原地踏步,滿臉的不高興,氣呼呼地說:"說了半天等於沒說!我們就暫時不說這些了!大家說,法院下星期開庭,這官司怎麼打?王波,你也說說。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去,只有你最清楚,你不要想溜!長江公司告我們,其實是告你!他們不告你,我們也要告你!法院不行就找公安局。這是黃總的意思。你自己看著辦。"

  王波說:"陳主任,你放心!我隨喊隨到!這個官司是長江公司沒有道理!聯營聯營,有虧有贏。天下哪有贏了就分錢虧了就不管的道理?我們肯定打得贏!就是打不贏他們,我們告雲度建設公司!他們起碼還差我們一百八十萬!"

  這個好消息猶如一聲春雷給大家帶來了一陣熱氣,個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都眼巴巴地望著王波說下文,好像他一下從階級敵人變成了最可愛的人。

  藍天最不穩重,一張臉笑得稀爛,手舞足蹈地說:"你怎麼不早說?我們就告雲度建設公司把一百八十萬打回來,不是什麼都有了嗎?你小子跟我們裝怪是不是?今中午罰你請我們喝茅臺!張莉一起去!吃的就是他胡漢三!"

  大家扯了半天也累了,也算扯了點成績出來,好跟領導彙報了,就都贊成藍天的主意,還說不光罰茅臺,還得罰下午打牌晚上洗腳。

  王波說:"該罰!該罰!從現在開始由我當主持人,你們聽我的就是了!包你們滿意!不滿意明天接著滿意!"

  大家哈哈笑。

  第二天,陳毅力給副總經理楊鑫彙報了這些情況,建議起訴雲度建設公司。楊總馬上說好,我們就起訴雲度建設公司。他把王波找來說:"告雲度建設公司的訴訟費由你出!打贏了,我可以考慮從追回來的一百八十萬中還給你。"

  王波一臉苦笑,說:"楊總,你喊我出我就出嘛,只是我沒有錢。公司先墊起好不好?反正我認帳不賴帳!"

  楊鑫聽了傻笑。

  陳毅力一邊處理告人家的事,一邊處理被人家告的事,忙得團團轉,經常加班加點,可辛苦一場之後,得來的是法院判決還人家長江公司本金一百萬、利息八十萬,總計一百八十萬。法官在給判決書時說:"人家馬上就要申請強制執行。叫你們老總趕快還錢。"

  這邊的官司暫時告一個段落,陳毅力就請來律師,讓他起草告人家雲度建設公司的訴狀。過了幾天,陳毅力和王波,還有請的王律師,要了一輛小車,去了雲度,向當地法院遞了訴狀,請求法院判建設公司撥付工程款一百八十萬元。起訴費是陳毅力交的,又是好幾萬不在了。還有律師費,按標的一百八十萬的千分之三收取,又花去五萬多。

  雲度法院預審科的法官態度好得很,一個勁說:"歡迎!歡迎!"

  陳毅力聽了不明白啥意思。王波小聲說:"你背這麼大個菜背篼來送菜,人家當然歡迎!"

  二人哈哈笑。

  三十二、打官司

  過了一個多月,雲度法院要開庭了。

  陳毅力一夥人來到雲度縣城最好的賓館。武雲霞管財務,曉得出差報帳的規矩,在雲度縣每人每晚住宿費只能報五十元,而這家賓館的價格表上最低的標準間也是二百二十元,就悄悄說:"陳主任,這裡好貴,回去不好報帳。我們是不是……"

  陳毅力笑了,說:"你放心。我們回去不找你報帳"

  "你請客啊?那好,我要三百八十八元的標間。"

  "沒問題!我請!不過你得和金子住一間,只有你們兩個女的。"

  武雲霞一聽頓時皺起了柳眉,說:"哪個和她住一間?"

  "那你和哪個住一間?總不好一個人住單間嘛。"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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