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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公司高層會說起好神秘,其實也跟坐茶館差不多,會上決定的事情,會一完就滿天飛。王自然一見簡明抽他的底火,斷他的前途,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忙去找楊鑫楊副總,請他傳個話給簡總高抬貴手,他王自然曉得感謝。簡明才不管他感謝不感謝,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現在想起來,簡明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多好的機會,飛個正處的帽子給他,今天還怕他摁計算器嗎?自己當時不曉得被什麼鬼迷住了,順水人情都不會做,反而自己挖坑自己跳,吃錯了藥!

  簡明一路上東想西想,車子開過了南賓路還不曉得。

  曾玉榮不像那些小商小販摳得緊,只進不出,該花錢的時候決不吝嗇,還大方得很。比如今天,她一聽人家要查鋼材賬就懂起了,自己賺了錢,簡明受了連累,就早早地開車來到南賓路上最好的餐館訂了座位,還點了簡明最愛吃的香酥鴨,一鴨三吃:鴨皮剔下來,放在面皮上,加上醬蔥黃瓜條包著吃,香脆可口;鴨肉剔下來切成丁,炒藕丁,下酒菜;鴨骨打湯,加幾株綠油油的小白菜,不放味精不放鹽,清爽。一隻鴨三四斤,配上一瓶XO,兩個人夠了。

  簡明走進餐廳,一屁股坐下來就說:"玉榮,黃其要查帳。"

  曾玉榮款款起身笑,碎步過去給他倒了半杯茶,輕言細語地說:"這是我要的毛峰。不著急。我的賬四平八穩。只要你的賬不翹。"

  簡明喝口茶,說:"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大公司,分工分得細。買白菜的買白菜,買蘿蔔的買蘿蔔。一張進貨發票,採購要簽字,庫管要簽字,分公司頭要簽字,最後才拿給我簽。我哪知道他們做的什麼賬?要是翹起了,公司財務處要管,審計處也要管,等我知道,水過三秋晚了。"

  曾玉榮辦的是私人公司,說白點,以前是夫妻店,老公死了,現在是一人店。不過再馬虎呢,請人代做賬還是要做的,不然稅務局不依教要罰款,理由是,雖說現在定的是定額稅,但是一年一定,明年定好多要看今年的賬。曾玉榮聽得懂這句話,人家說是應該這樣說的,照章辦事,而自己該怎麼應付就怎麼應付,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她說她的賬擱得平沒有錯,但忽略了一點,人家一建公司查自己的賬怎麼會查到你頭上來?有這權力嗎?又不是公檢法!

  曾玉榮訕訕一笑,明白自己的話有毛病,忙把話岔開,說:"先喝酒。香酥鴨,你最喜歡的。還來點其他菜不?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我請客。"

  簡明曉得這女人的德行,用不著跟她假客氣,就抿嘴笑,說:"要得!我就吃回胡漢三!這點菜怎麼夠?給我來份紅燒大熊貓!"

  想吃大熊貓簡單,殺了國寶,違了國法,坐一輩子牢。

  二人哈哈笑。

  這一頓飯清清爽爽的,再加點西洋紅酒的浪漫,二人吃得很舒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暫時甩進了垃圾堆。吃完飯,曾玉榮刷卡付帳。二人起身走到門口。簡明虛偽,明知故問:"玉榮,敢問路在何方?"曾玉榮笑而不答,飛了一個媚眼。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駛離餐館。

  簡明進了賓館的房間就有點反常,一不抱著女人轉圈圈,二不慌裡慌張去沖澡,而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捂著腦袋一聲長歎:"唉--"曾玉榮曉得他紙包不住火的脾氣,也不言語,燒了一壺開水泡茶遞給他,自個兒望著天花板微笑著自言自語:

  "我曉得有個人今天進步了,認得"怕"字了。心裡發白就是怕。"

  簡明眉毛眼睛皺成一團,睜眼問:"你說哪個?未必我怕?"

  曾玉榮不理他,自己說自己的:"不怕搭什麼嘴?做賊心虛。"

  簡明莫看他整人害人有一套,但心胸狹隘,容不得事,只要心裡有一丁點事臉上就要反映出來。他心裡正在擔心王自然揭他的老底,臉上當然就是瓜兮兮的清水臉樣子。曾玉榮和他混了一年多,曉得他這臭脾氣,故意拿話將他的軍,好逼他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大家商量。

  簡明說不贏曾玉榮,就老老實實作交代,說:"心裡是不舒服。龜兒王自然捏到鋼材賬的。他恨我擋了他的前途,怕是要吐出來。唉!我不該反對他提正啊!"

  曾玉榮見他想的是這個事,撲哧一笑,想說什麼,可又忙用手捂住嘴,把說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了,只是望著他嘻嘻笑。

  簡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手摟住女人的腰,一手掰開她捂嘴的手,說:"你有辦法?快說!謝謝你快說!"

  女人仰頭問:"怎麼謝?"

  男人悄悄說:"保證讓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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