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領導(43)_羅泰琪

四十三

　　十七、茶館商量對策

　　開完會，簡明前腳跨進辦公室，楊鑫後腳就跟進來，還一手把門關上，疾步走過去小聲問："簡總，你剛才怎麼要答應他呢？跟他雄起啊！"

　　簡明坐在辦公桌前壓壓手示意他坐，笑眯眯地說："你不懂。孫悟空認得嘛。他是怎樣收拾鐵扇公主的？鑽進她的肚子啊！我牽頭督辦組就好從裡面跟他雄起啊！"

　　楊鑫眼睛一陣眨，哦了一聲明白了，一張臉笑爛了，說："高！你進去了，他們有什麼安排，不就一清二楚了嗎？薑還是老的辣！"

　　簡明鼻子"哼哼"兩聲，說："不是瞧不起他。我當副總的時候他還是個兵。跟我鬥？嫩得點！"

　　楊鑫說："我們怎麼辦？未必等他查？下面幾個傢伙只長前手不長後手，做些爛事擺起，像貓蓋屎經不起查！"

　　楊鑫說的"下面幾個傢伙"，簡明曉得，就是李文、毛貴生幾個；所謂的"爛事"，簡明也曉得，就是吃黑錢，因為李文和毛貴生他們得了好處自然要給簡明、楊鑫燒香拜佛。

　　有一回，毛貴生搞爛事以為簡明不曉得吃了獨食。哪曉得人家給錢的人轉個背就跟簡明說了。簡明冷笑，也不去問他。下個月，毛貴生找他撥資金。他頭也不抬，說："沒得。"

　　毛貴生問："那好久撥？"

　　簡明答："有錢就撥。"

　　"啥時有錢？"

　　"你問我？我問哪個？"

　　毛貴生這叫感冒了打不出噴嚏，有苦難言。項目經理部做的產值由公司統一向建設方收錢。公司不一定月月能準時收到錢。建設方拖欠工程款是常事。公司就是收到錢也要在內部協調使用，不是說你的收入歸你用，他的收入歸他用，因為還有單位沒有收入也要用錢，像機關、管待聘人員和離退休人員的勞務處；因為有的項目部富有的項目部窮，得殺富濟貧。

　　這個協調權在老總手裡。胡總垮臺後沒有新老總。這個權就在簡明手裡。簡明高興了，可以早點、多點撥錢；不高興了，可以晚點、少點撥錢。你要是說沒錢就把工程擺起。簡明才不生氣，笑嘻嘻地問你還想不想做工程？建設方、監理方的老闆也要來找你，紅眉毛綠眼睛跟你一陣亂吼，也問你還想不想做工程？專案經理沒有工程做就像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哪裡還敢拿工程講條件？只得委曲求全當龜兒。

　　毛貴生做了多年的專案經理懂規矩，自然不會開黃腔說停工；自然曉得反省個人吃獨食吃拐了，得了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自然就悔過自新成了簡明船上的人。

　　簡明聽楊鑫說幾個傢伙的爛事經不起查，嘿嘿笑，說："簡單！把他們幾個弄來幫助一下，學一學保密手冊。"

　　楊鑫說："好啊！我來辦！頭次下的鄉。這回上山。"

　　簡明說："上山下鄉都要得。隨你安排！"

　　二人哈哈笑。

　　他們說的上山下鄉指的是吃喝玩樂的老窩子。上山就是上南山。下鄉就是到西郊的鄉村嘉年華。南山就在東川城長江對岸。山不算很高但很陡，從長江邊上高聳起來四百多公尺，雄偉壯觀。山上有著名的五座峰。五峰之間的蒼松翠柏深處有東川香火最旺的老君廟。山上還有一道風景線，叫泉水雞一條街。這兒的泉水配上這兒的土雞，用地產的作料紅燒，鮮美可口。幾十裡外的人也要開車來吃新鮮。

　　簡明和楊鑫各開各的車，一前一後駛出公司。他們要找的人已接到楊鑫電話，分頭出發了。

　　東川是座山城。山在城裡。城在山裡。平原的人到了東川好奇怪，二瞳睜得牛眼睛大，問："怎麼頭上還有車跑？"人家會作解釋，說："那是山上的公路。"沒有來過東川的人就更奇怪了，問："山城山城，究竟城在山裡，還是山在城裡？"人家也會作解釋，說："山就是城。城就是山。"聽話的人雲裡霧裡不明白，眨著眼睛說："俺得去瞧瞧。"這一來，東川就成了全國著名的旅遊城市。

　　外地人來東川都要游南山。南山有西南最大的人工植物園。植物園的遊客像北京天安門廣場多是外地人和外國人，因為本地人不稀罕本地山水，喜歡外地的，好比老婆是人家的好。當然，植物園裡還是有本地人。簡明、楊鑫他們一夥就在茶樓的一個包間裡鬧吼起了，有說有笑的，像是平白無故撿到福喜。兩個服務員小姐在門外捂嘴嘻嘻笑。一個說："這一屋人啷個這麼好耍喲？"另一個回答："還不是喝了笑和尚的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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