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領導(15)_羅泰琪

十五

　　六、意外相會

　　簡明正在辦公室喝茶想問題，看如何落實溫副局長的精確打擊，怎樣把副總經理楊鑫拉上船的時候，楊鑫的電話來了，說心煩，想到山上散散心。他腦瓜子靈機一動，這不是兔子闖到樹上了嗎？忙說："你老弟的心病我曉得。走！到了山上我給你開一服藥，行氣化痰，活血通淤，疏肝理氣，開胃健脾，保你藥到病除！"楊鑫說："我曉得你的狗皮膏藥！"二人哈哈笑。

　　他們各開各的車來到與黃山相鄰的風景優美的曾山。簡明是這兒的常客，徑直把楊鑫帶到山頂的曾山賓館，要了一個喝茶的小包，點了一壺龍井茶和幾樣茶點。從包間窗戶看出去，半山青松半山霧，像是坐在半天雲中，很有點飄飄欲仙的味道。

　　楊鑫去年提副總經理，簡明幫了大忙，又是在班子的推薦會上大力支持，又跑到局裡找了溫副局長做工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楊鑫推上來了。楊鑫自然感恩不已，送了一條金項鍊給簡明，非要他收，還誠誠懇懇地說："簡總，今後我跟你走！"簡明高興得眉毛眼睛笑成了一團。他和楊鑫無親無故，平白無故地幫人家的忙就是想找一個死黨，鞏固自己的地位。楊鑫懂事，一句話就說到簡明心頭去了，像是給簡明吃了一塊冰糖。這一年來，楊鑫果然說到做到，班子會上簡明不開腔他不發言，具體工作中簡明怎麼說他就打幫腔。公司黨委書記曾一凡氣得眉毛打疙瘩，批評他要他站穩立場。他又是點頭又是哇哇答應，可轉個背就跟簡明對穿對過說了，還說："簡總你放心！我說了跟你走就跟你走！"

　　楊鑫這樣做既不是無德無能更不是發傻發瓜，而是"面帶豬相，心中燎亮"一種大智慧的表現。你要是真把他當成豬打那就千錯萬錯了，謹防人家攻其不備，猛地一頭撞得你四腳朝天，還不曉得誰的腦袋這麼硬。所以，楊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輕而易舉地取得了簡明的高度信任，在一建公司站穩了腳跟。今天他找簡明就是聽說黃其要來了，怕黃其啃不動青杠啃泡桐拿他開刀，想遊說簡明替他當擋箭牌。

　　楊鑫掏出一支煙遞給簡明，說："簡總，我曉得你是杏林高人。你看我得的啥子病？"

　　簡明曉得楊鑫的東西多，並不像自己以前想像的那樣簡單，也就開始防著他，睜一隻眼聽他歌功頌德，閉一隻眼防他打翻天印。他笑嘻嘻地說："我看你印堂發黑，頭上有一團穢氣，近期必定遇剋星。"

　　楊鑫聽了不說好歹。他曉得簡明這是玩笑話，使的是離間計，預防黃其來了楊鑫只認老同學不認他。

　　簡明見楊鑫不相信，接著說："你不信？我給你……"

　　楊鑫哈哈笑，打斷簡明的話，說："簡總，我們就莫要打啞語浪費時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黃其來了怎麼辦？這個人我是曉得的，十年前讀大學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

　　簡明嘿嘿笑，說："楊總果然聰明！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黃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據我瞭解，黃其跟張局長立下了軍令狀，不徹底剷除一建的不合理現實就地免職。啥叫不合理現實？他這是要把我們統統剷除啊！你說他黃其是不是你我的剋星？我沒有說錯嘛！"

　　楊鑫會聽話，曉得人家黃其就是要剷除一建的不合理現實，第一刀肯定砍簡明也不會砍自己，因為一建所有的現實還不是簡明興起的，但細細一想，人家簡明樹大根深，不是十二級颱風刮不倒，說不定倒把自己這棵小樹子連根拔起，還不如躲在他這棵大樹下避風雨，就忙附和說："你說得對！黃其就是我們的剋星！簡總，你說怎麼辦？我聽你的！"

　　簡明恨眉恨眼地說："怎麼辦？簡單！和他打遊擊戰啊！敵進我退。敵住我擾。黃其來勢洶洶，我們不要跟他正面交鋒，趁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騷擾他一下就行了。擾亂他的計畫！動搖他的信心！讓他曉得一建的水深得很要淹死人！"

　　楊鑫問："怎麼騷擾？"

　　簡明望著楊鑫笑，說："你說聽我的，我就調兵遣將了。"

　　楊鑫說："你說！我肯定聽你的！"

　　"那就好。我安排的這場騷擾戰代號叫桃花。你是先鋒。你和金子請黃其吃飯。你吃幾口就躲遠點看熱鬧，等程咬金上場砍黃其。"

　　"誰是程咬金？"

　　"劉芝，女程咬金。"

　　楊鑫想了想，一拍腦袋大聲說："劉芝是黃其的女朋友！你把我老婆金子當誘餌讓劉芝來吃醋啊！這個怕是要不得喲！"

　　簡明說："你不用擔心。我這個導演絕不會讓金子吃丁點虧。你前腳走，劉芝後腳就到，戲就演完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楊鑫還是皺著眉頭悶起不說話。

　　簡明接著說："讓你老婆上戰場也是戰爭的需要，也難免受點輕傷，但你細細想一想，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黃其以前追求過金子，現在三十多了又不結婚，又拼死拼活從政府機關跑到我們一建來，不是為了老情人是什麼？隨便他說破了嘴皮也是說不清楚的。好比褲襠糊了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還能有啥子解釋？"

　　楊鑫仍然不開腔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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