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長(106)_張宇

一〇六

　　因為湯姆使她放鬆和舒適，從而使她觸摸和感知到了男女理想生活形式裡的品質，對比之下使她明白了李剛並不適合她，真的不適合她。李剛雖然愛她，那是真愛她，只是他更愛做官。也許他更適合別的女人，像于青。怎麼忽然會想到於青呢？她也覺得奇怪。但是，她確實覺得于青這種女人更適合李剛。湯姆才適合我江姍。於是，她發現自己一直尋找的就是湯姆這種類型的男人，和這種男人生活在一起相互尊重，又相互獨立，又感到自由。

　　輕鬆，確實是生活的最佳狀態。

　　只是，如果設想一下，真正要和湯姆走入婚姻，那還需要深入瞭解，還需要面對太多的問題，前邊的路還長著呢。一句話，那是以後的事兒了。現在，尋找犯罪嫌疑人張明亮還是當務之急，把犯罪嫌疑人張明亮押解回去，追回兩個多億的國家的經濟損失，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務和責任。

　　於是，當兩個星期以後，湯姆告訴她要去法國出差，換張明亮回來，她馬上就要見到張明亮的時候，江姍就緊張就興奮起來。

　　湯姆說："你放心，我和張明亮經常通電話，見了面我還要和他認真談談你的情況，他對你已經很瞭解，他會對你很友好的。"

　　江姍說："你放心去吧，我等你。"

　　湯姆說："當然，如果你感覺不好，也可以先去住你的同學家裡，等我回來你再搬回來。你自己選擇好嗎？"

　　江姍笑笑說："湯姆，他是你的哥哥，我相信他。"

　　湯姆走後，她馬上給李剛打了電話，告訴李剛她就要見到張明亮了。李剛詢問別的情況，她省略了。她只說別的情況很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回國以後再說吧。李剛就交代她千萬注意安全。她連忙藉口有人來，就把電話掛了。

　　江姍知道分寸，非常明白這時候她應該給李剛說什麼和不說什麼。該說的一定要告訴他，不應該說的她永遠都不會對他說了。

　　被敵人強姦

　　張明亮回來那天，是一個霧著小雨的傍晚。由於三藩市是海洋性氣候，入冬以後天氣雖然一節節涼下來，空氣卻仍然濕潤。無論是晴天或者陰天，你如果走到小院裡，就會呼吸到清新如絲的氣息。站在小院裡做幾下深呼吸，就能夠找到換肺的感覺。在美國別說現代化的吃穿住行條件了，只是吐納這空氣，就是一種享受。

　　江姍記得很清楚，張明亮回來的那天夜裡還晴著天呢，第二天早上就下雨了。這在三藩市很常見，好像雨多得很，想什麼時候下就什麼時候下，空氣永遠是濕潤潤的。江姍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後，就望到了窗外掛著的雨線。不過這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情看雨景了，和張明亮的初次較量使她陷入了困境。

　　她也想到張明亮那天也許回來得更早，他先回到公司辦事情，然後又和朋友們吃了晚飯，並且喝了很多白酒，天黑以後才回家的。因為他走進家門就迎面撲來一股刺鼻的酒氣。在美國喝酒以後是不敢開車的，是別人開車把他送回來的。當然，除了喝酒，別的就無法證實了，也沒有證實的必要。為了謹慎起見，江姍從接觸湯姆開始，從來沒敢過問他們公司的事情。說實話她也不是十分關心。管他張明亮在美國做什麼生意呢，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可以說與本案無關。她的任務就是把張明亮本人帶回去，並不是來調查他的業務和檢查他們公司的帳目。並且，她來到美國以後，也很少去三藩市的華人圈，她要盡可能縮小自己的目標。也只是為了工作上的考慮，她才悄悄記住了中國領事館的電話和位置。這也只是為自己預留的退路，萬一惹了麻煩，逃跑起來有一個目標。

　　張明亮回來以後先是洗澡。他們彼此只打了個招呼，他就上樓再沒有下來，後來就聽到了樓上洗浴間放水的聲音。使江姍吃驚的是，他和湯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不僅僅是湯姆說的斷鼻樑，五官和身材，兩個人幾乎活脫脫一個模子做出來的。江姍仔細想想，才覺得張明亮的年齡稍稍大一些，再就是湯姆穿著隨意，而張明亮西裝革履一本正經。最重要的區別是湯姆給人平和給人親切感，張明亮雖然喝多了酒而漲紅著臉，眼神卻陰冷陰冷，使他整個人仍然顯得高傲和不苟言笑。這和她在國內看過的資料上的相片和錄影，非常吻合。江姍一個人坐在一樓的客廳裡，反復揣摸張明亮留給她的第一印象，真覺得這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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