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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慶國說:「像樣的就2000多元呢,太貴,還是不買吧。」

  「買衣服又不是浪費,怎麼捨不得呢。」

  售貨員一聽,趕緊拿了一件讓他試,還合身,就買了下來。

  第二天,約有九點鐘,穿著綠色衣服的郵遞員來了,給慶國送了個郵遞單,慶國好奇怪,一看卻是水月的字體。慶國到了郵局,取出來一看,是件皮衣和一件羊毛衫。顏色、款式同淑秀給他買的一樣,他自言自語道:「看來今年真流行這個,女人的眼光有驚人的相同。」他面對千元的皮衣,為難了,水月這邊好說,淑秀就不好說了。自己決沒有再買一件的必要,他想了個萬全之策,將這件皮衣送給局長,一是感謝他提拔之恩。二是解決了他過節出門之苦。下班時,他故意走地很晚,徑直去了局長家,局長熱情地寒暄了幾句,慶國就想走,要不坐久了,難免會遇上同事,局長要他帶上東西,慶國說:「沒什麼,一件衣服。」

  局長彎下胖胖的身軀,提起來,看到是件皮衣,吃驚地說:「你花這麼多錢幹什麼,很貴的啊。」就推讓起來,慶國知道推讓是必然的,於是又堅決一番,局長不再堅持,放下了說:「那我給你錢。下不為例,才掙幾個錢呀,就來這一套,以後注意點!」

  「那是!那是!」慶國恭敬地回答。局長又囑咐道:「你是很有能力的,好好幹!」慶國一一點頭。

  踏著積雪,咯吱咯吱,慶國想到了水月,真是我的好幫手,過了年後,兩人關係會是什麼樣子呢?他不敢想,誰都知道局內缺個副局長,電力輸送局是省直屬單位,地方政府無權派遣幹部,這樣局長活動餘地很大,競爭非常激烈,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身上有污點,首先會被刷下去。淑秀單位上的廠長不是個例子嗎,若沒有和那女秘書的關係,他還是穩坐廠長位子的。在某些時候,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政界很險,若要出人頭地,就是在某些方面有過人的毅力和才智,否則一事無成,慶國這樣總結道。為自己的認識感到欣慰,後院起火很不利,他必須穩定好家庭。他本來早已對自己的前途不抱希望,但幹上辦公室主任後,他覺得還有戲,人生還要一搏,可就是在年齡上不佔優勢了,要不古人為啥叫四十不惑呢。

  過年沒有什麼變化,慶國家裡,還和往年一樣,只是淑秀離崗以後,單位不再有什麼福利,只有慶國一個人的東西。淑秀早早地去了婆婆家,幫著辦置年貨,去年她對慶國的動向不太瞭解,婆婆對她很好,這個時候,她一邊炸魚,一邊同婆婆、小姑拉些笑話。現在,淑秀知道婆婆收了水月的錢,內心十分難過,可礙於情面,她沒有表現出不滿,還是有條不紊地幹家務活。

  大年初一,一家人吃了飯,淑秀照樣同慶國出去拜年,三叔見了很高興,他沒料到相傳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口子會一同來給他拜年,他對慶國說:「吵歸吵,鬧歸鬧,一家人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才像個家樣。」

  淑秀也以為慶國有了轉變,她以為是自己溫柔和耐心起了作用,她清瘦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慶國心裡清楚,他離婚的主意沒有變,只是時機未到。

  下午,沒事就在家睡覺,忽然傳呼響了,這個時候來傳呼,會是誰呢?要麼是狐朋狗友叫著去打牌,要麼是…….他沒想完,已低頭看到了是水月的手機號。家裡是不能打,淑秀和女兒都在家裡,他藉口有事,從家裡溜了出來,街上人也很多,不時有熟悉的人問過年好,他無法打電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轉眼看到廁所,又轉念一想,大年初一,到廁所裡打電話太不講究了,出來,又往單位跑,看門的老人說:「主任,大過年的,你也不歇歇。過年好啊!」他顧不上多說,進了辦公室。

  」喂!過年好,水月。」

  過年好,怎麼才回呀,都半個小時了。」水月嬌聲反問道。

  「我找不到機會呀,大年初一的,我總得顧個面子吧。」

  「明天我要回去了,你在家嗎?」

  「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一定在家。哪裡也不去。」

  「我回去後,先看看老太太,行嗎?」

  「怎麼不行,我等你。」

  年初二的晚上,水月出現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心中有點彆扭,她的希望是淑秀和慶國和好。她真有些後悔,但說不出口。她看到,水月眉眼裡分明含著被寵愛的幸福,這肯定是兒子慶國給她的,她一時也為淑秀難過,淑秀那張強擠笑容的臉在她眼前晃動,她心裡不知如何是好。「你見到慶國了嗎?」

  「沒有,我和他只通過話。」老太太心中略略放鬆了。

  臨走,水月用信封裝了2000元給她。

  老太太說:「水月,你老是這樣,叫我不好意思,我又不是沒有錢,你們年輕,用錢的地方多。」

  水月與以前一樣,放下就走,不去客氣。

  吃過早飯,慶國淡淡地對淑秀說:「今天我值班,哪裡也去不了。」

  「你,你怎麼不早說,玲玲兩個舅舅說好了在家等著我們,要不人家年初二也出門呀。」淑秀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再去個電話說一聲,現在又不晚。」慶國說。

  淑秀看到慶國意向堅決,縱然很不願意,也沒辦法。只好這樣了。

  慶國沒有值班,他同水月要到鄰縣去看水月的姑姑。

  車子沿著公路飛速地行進,公路上是乾淨的,而兩旁平展的田野裡,還覆蓋著皚皚的白雪,水月開了一陣車,讓給了慶國,到了城內,水月提出先在附近的廣場玩一下。車子在廣場上停下來,水月下車來,慶國才看清她的打扮,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大衣,長毛領,下身是一條暗紅色的褲子,顏色搭配上無可挑剔,還給人一種不俗的感覺,她的披肩的半長髮,成波浪形,頭上頂一個暗紅色的呢帽,不看她的眼角,不看她的面部,這絕對是一個絕代佳人、時髦女郎。在白雪的映襯下,美麗的水月如同仙女,慶國望著她,眼角竟有淚流下來,這不是心痛的淚吧?這麼完美的一個人,拒絕那麼多誘惑,義無反顧地愛他,自己還在優柔寡斷,是不是太自私了。水月轉過身來,見他的眼角濕潤著,忙掏出手絹給這位男子漢揩了揩眼角:「大過年的,你幹什麼,咱這不是見了面了嗎。」水月以為慶國見不到她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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