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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陳西桃說:「人家陸總都不怕後爹難當,你幹嘛要怕啊?當好當不好那是另外一說,勇敢去當不就完了?」

  陳西梨說:「怎麼這事讓你這麼一說,這麼輕快呢?反正不是你去當,站著說話不腰疼。」

  陳西桃說:「就是要我去當,我也不怕,有什麼難的呀,萬愁皆由貧困起,你們將來生活在一起絕對不會缺錢,你就拿錢賄賂她,給她買好吃的好穿的,十三歲的小姑娘那還不好糊弄啊?實在當不好,到時再說。」

  「只怕到時候就晚了,惡名聲出去了,更不好再找了。還不如乾脆不當呢。」

  「你是要打退堂鼓啊?不是我說,你得看看自己的條件,想當初人家陸總可沒嫌你帶著個兒子,你算算人家將來要在王子身上花多少錢?帶那麼個拖油瓶,還能找著陸總這樣的,你要是不要人家了,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

  「可我心裡不舒服,老是覺得他當初找我時就有陰謀,你想啊,我要貌沒貌要才沒才,還帶著個兒子,他那麼有錢,找什麼樣的不成非要找我?我懷疑他本意就是要給她女兒找個老媽子。」

  「人家找你時,女兒不是跟著媽媽在國外嗎?」

  「計畫不如變化快,誰敢肯定他女兒就一輩子都呆在國外啊?他肯定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找我。」

  「就算你分析得有道理,我覺得你現在最好不要糾纏在人家當初找你的動機上,你現在需要的是分析一下,在這場婚姻裡你自己的得失,你是吃虧了還是佔便宜了,很明顯是占了便宜了,你都三十六了,女人三十豆腐渣,人家陸總剛剛四十出頭,男人四十一枝花啊,何況人家有車有房有錢,就算你說對了,人家是在給女兒找個老媽子,你要是不幹,不定多少人爭著搶著去幹呢。」

  陳西梨氣呼呼的,說:「難道我已經淪落為只能去給人家女兒當老媽子這份了嗎?」

  陳西桃毫不客氣:「你別嫌我嘴巴損,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這樣!你以為女人離婚容易啊?像下棋,輸了再來,再輸再來?你現在更應該審時度勢,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那照你這麼說,我要是不跟陸洋,就爬不起來了?大不了我去找個跟我一樣的,拿工資,撐不死餓不死。」

  「那你就去試試。跟你一樣拿工資的更在乎這個,有限的錢更要算計著花,人家能心甘情願拿那有限的錢替你去養兒子?更何況,有限的錢有限的感情,咱姥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二茬總不如原配感情基礎好,到時候,一沒有感情基礎二沒有錢,不等著哭還等著幹什麼?你跟了陸總,至少不缺你的錢,把他閨女糊弄好了,他不管在外面怎麼折騰,都離不了你,這個帳不會算啊?要我說,他女兒回來了對你是個好事。」

  陳西梨三說兩說的,就把這樣一件大事赤裸裸地剖析開了,血淋淋的,不由得陳西梨不服。事實就是這樣,像開膛破肚的魚擺在眼前,你希望它是一只有著彩色翅膀的鳥,可能嗎?

  這番對話讓陳西梨心涼得不得了,再看看李華,年齡跟自己差不多,但是漂亮,又能幹,還沒生育過,哪方面條件甩出來不是硬邦邦的?還不一樣對著王開明又軟又小的?眼見著就奔四張了,如果說李華手裡攥著的砝碼越來越輕了,那她陳西梨簡直是慘,手裡已經沒有砝碼了。

  思前想後,陳西梨決定眼一閉心一橫,照陳西桃給鋪好的路子走一走,大不了又摔倒一次。都摔一次了,還怕什麼。

  當晚陳西梨跟王開明在操場上攤牌,說陸洋希望儘快結婚,王開明問:「你呢?也這麼希望?」

  陳西梨頓了頓,心一橫,說:「對。你是男的,你拖得起,我拖不起。」

  王開明說:「決定了?」

  陳西梨說:「決定了。」

  王開明說:「那就結吧。」

  陳西梨說:「心裡特別高興是吧?」

  王開明說:「這話說的,特別高興的應該是你。」

  陳西梨說:「你怎麼知道我高興?」

  王開明說:「怎麼,難道不高興?不高興咱可不能結啊,我對你沒別的要求,只有一個,一定要幸福。不幸福結的哪門子婚?」

  陳西梨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幸福?我很幸福,比你和李華幸福。」

  王開明說:「那就好,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個。」

  陳西梨說不清自己是有些生氣,還是別的,忍不住,帶了些哭腔出來:「我都要結婚了,你還這麼跟我較勁,你是人嗎!你跟李華也這樣嗎?」

  王開明一聽陳西梨嗓音裡帶了哭腔,不敢再跟她練嘴皮子了,想想這女人也怪可憐的,明顯對二婚不是那麼拿得准,迷茫著呢。想想,人家李華對自己那麼好,還是初中同學,知根知底的,可是如果真要談婚論嫁,他自己也是拿不准的,何況陳西梨,跟一個忽然認識的人要結婚了,吃睡到一起了,能不迷茫嗎,擱誰也要迷茫。

  這麼一想,就不忍心擠兌她了,就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這不是覺得,以後想跟你較較勁都沒機會了嘛!我這號人,就欠找根針,穿上線,把兩片嘴皮子縫起來。其實我不是存心跟你較勁,就是習慣了,你還不知道?跟李華,你讓我這樣我也做不到,不習慣,總覺得生分。」

  話說到這份上了,陳西梨略微高興了點,尤其是聽到王開明說覺得李華生分些。兩人又具體商量了一些別的事情,重點是王子,到了向他坦白的時候了,怎麼坦白,用什麼形式,兩人制定了幾套方案,反復推敲,反復取捨,最後也沒決定下來。陳西梨苦惱得要命。

  王開明說:「你別管了,這事交給我吧,我找那小子單獨談談。」

  陳西梨憂心忡忡地問:「你行嗎?」

  王開明說:「怎麼不行?爺倆有什麼說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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