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天暗地(65)_徐然

六十五

　　諾言哦了一聲，她又把目光移到資料夾上，「我記得胡宗之已經離婚了對不對？」

　　「這個不是秘密。」馬驫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說，「你可以去問問你男朋友，胡宗之的離婚案子，就是他們律師行接的。」

　　「哦？需要請律師的話，是因為財產分割問題吧？」諾言對離婚本身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原因。

　　「我想是的。胡宗之的家底頗豐，那個年代的人結婚也很少做財產公證。」

　　「那倒是。」諾言覺得馬驫不是那種喜歡道人是非的人，問他離婚原因，他大概很快就會不耐煩了，她想了一下，決定換個問題。

　　「他跟鐘亮的矛盾，到底是因何產生的，有沒有一件具體的事說明？」

　　馬驫喟歎一聲，「這我可真的不知道了。我來公司的時候，那時候鐘亮已經是營運部部長了，他工作能力很突出，這是公認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快升任為副總，不過，至於他跟胡宗之不和的事，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原因……」

　　他搖搖頭：「我個人覺得問題是出在鐘亮身上，當然我並不是說他不好……」

　　這已經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鐘亮有工作能力，團隊合作性卻有待加強。

　　「那好吧。」諾言把話題轉了，「胡宗之性騷擾過艾蒙，這件事有誰知道？」

　　「只有我和艾蒙，還有胡宗之……或者還有他的秘書方丁。」

　　「你覺得鐘亮並不知情？」諾言有些吃驚。

　　「他應該知道嗎？」馬驫好像更吃驚，「這種事一般都不會告訴上司的吧？更何況，胡宗之還是鐘亮的上司，就算說了，鐘亮也幫不上什麼忙。」

　　諾言有些失望，她承認馬驫說的有道理，可是這樣一來，她的猜測，那個「T」，就不是討厭的意思了。

　　她有些煩躁地撓撓頭發，「算了，我們先說後面的人吧——楊文俊和黃碑林，這兩個人和鐘亮有什麼問題？」

　　「談不上什麼問題。」馬驫搖搖頭，「楊文俊和黃碑林都是胡宗之來公司以後，親手提拔的，算是他的人，對胡宗之言聽計從，自然跟鐘亮的關係就很一般了。」他停頓了一下：「楊文俊這個人比較輕浮，他一直沒結婚，但還算有分寸，對公司的女同事一向是有禮貌的。黃碑林結婚了，那時我剛來公司，還去參加過他的婚禮，新娘是個空姐，看的出來他們感情很好。」

　　諾言不以為然地癟癟嘴，感情的事如果能看的出來，洪思嘉至於傷心成那樣嗎？

　　「人事總監舒路呢，她是七個人裡唯一的女性。」她又問。

　　「舒路這個人不錯。」馬驫就事論事地點點頭，「她年紀比較大了，是公司的元老，為人熱情又和善，算是他們中間和鐘亮關係最好的人。」

　　「好到什麼地步？」諾言馬上敏感起來。

　　馬驫一笑：「你想太多了，舒路的兒子都十幾歲了。」他眯縫著眼睛：「我還記得，當時我來公司，還是她跟我面試的……不僅是我，聽說鐘亮也是。她是個很有魄力的女人，性格直爽。她丈夫是個商人，很有本事，家庭條件也不錯。」

　　「照你這麼說，舒路經常幫著鐘亮，那會不會和胡宗之有矛盾？」諾言覺得自己堪比警犬了，很輕鬆的就能找到可能的蛛絲馬跡。

　　「多少會有一些吧。」馬驫擺一擺手，「舒路和鐘亮不一樣，公司裡一半以上的管理人員都是舒路親自招聘來的，這些人對她的知遇之恩心懷感激，跟胡宗之這個半路來的不一樣，所以胡宗之絕對不會和舒路明目張膽地對著幹。」

　　馬驫一針見血地分析。

　　諾言想了一下，「那舒路和鐘亮的私人感情怎麼樣？」

　　「我不清楚。」馬驫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鐘亮有一次跟胡宗之，為了什麼吵起來，我記不清了，當時舒路也在，當時她什麼都沒說。胡宗之走了以後，她才去安慰了鐘亮兩句。」

　　諾言想，這是個很會拉攏人心的女人。

　　「那這個人呢？」她指指名單上，品牌策劃總監魏自成的名字。

　　馬驫掃了一眼，「這是個老好人。」

　　「老好人？」

　　「基本上，他屬於經常被忽略的隱形人。不管是誰，說什麼，他都會說好，誰都不得罪，但跟誰也不親近。見人就笑，整天樂呵呵的……」

　　馬驫的臉板著，看起來非常不喜歡魏自成，「是個沒原則的人。」

　　諾言陷入沉思：馬驫所提供的線索，目標好像只有胡宗之一個，可關於鐘亮和胡宗之的矛盾具體是什麼，以及艾蒙為何被牽扯其中，甚至這兩個人的意外和自殺是否因為同一件事，都不能確定。

　　鐘亮是在郊區的高架橋上發生的意外，當時附近沒有人。同理，鐘亮應該不會和陌生人去那種僻靜的地方，尤其他還知道洪思嘉在家裡等著他。這點顯然不能排除胡宗之的嫌疑，相反，隨著其他高層的陸續出現，每個人分攤了一樣的嫌疑。鐘亮在淩晨出事，可會議八點就結束了，這之後他的行蹤成謎……諾言想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在了艾蒙身上。她覺得作為一個戀人，馬驫不可能一無所知。

　　「你知道鐘亮的那個公寓嗎？就是艾蒙自殺……」

　　「我知道！」馬驫生硬地打斷她，「那個公寓就在公司後面，但是我不知道艾蒙也有鑰匙。」這件事顯然讓他非常惱火。

　　諾言很理解他，溫和地問：「公司所有高層，公司都會安排這樣一套公寓嗎？」

　　馬驫揉了揉太陽穴：「不是。看情況，鐘亮住的很遠，他每天上班要超過一個小時的車程，公司有些急事他經常也不能趕到，再加上我們經常熬夜，他不可能總在公司裡湊合，所以就給他提供了一套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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