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天暗地(64)_徐然

六十四

　　諾言默然。

　　這句話似曾相識，好像不久前洪思嘉也說過同樣的話。

　　諾言不再多說，打開馬驫給她的資料夾，掃了一眼，一共七個人參加了會議，除了馬驫，鐘亮之外，還有銷售副總楊文俊和行政副總黃碑林，人事總監舒路，品牌策劃總監魏自成，胡宗之的大名也赫然其中。

　　總裁胡宗之她只見過兩次，並且衷心的希望只此兩次……銷售副總楊文俊和行政副總楊碑林也是那次郎浩和他們開會，才有過一面之緣，剩下的人事總監舒路，品牌總監魏自成，諾言根本沒機會接觸。

　　「呃……」她糾結了一下，指著胡宗之的名字，對馬驫說，「他好像跟鐘亮的關係不太好。」

　　馬驫掃了一眼，「你要我在公司找一個和鐘亮關係好的，還真不容易。」他抿了抿嘴，「不過呢，這麼說吧，這個人和鐘亮確實不和，算是人盡皆知。」

　　諾言揣摩他的話，意思是胡宗之是檯面上的，私底下對鐘亮有意見的人應該還有很多。

　　馬驫皺著眉頭，很苦惱的樣子，「你現在能確定艾蒙和鐘亮有關係嗎？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覺得鐘亮的死因有古怪。」他不解地看著諾言，「洪思嘉委託你們調查的，不是艾蒙和鐘亮的關係嗎？」

　　諾言勉強笑一下，她也不想承認，在艾蒙和鐘亮的關係上找不到線索，卻用力的在人家的死因上做文章是件挺奇怪的事。

　　「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找到艾蒙和鐘亮偷情的證據，才會覺得這兩個人的連續死亡有古怪。」她說。

　　馬驫皺著眉頭，「那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諾言飛快的又看看名單，「我想知道參加會議這些人的背景資料，比如什麼時候來的公司，和鐘亮有過什麼樣的接觸，有沒有什麼恩怨，還有他們的私人情況，感情問題……還有那天的會議，幾點開始，幾點結束，會議的主要內容是什麼……」她一口氣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以對，「方便的話，我都想知道。」

　　馬驫的眉頭鎖得更深了，「那天的會議是從下午四點開始，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結束，會議的內容……我不方便透漏。」

　　除了總裁、副總的五位高管外，就是公司的兩個總監了，總裁秘書沒有參加，只有這七個人參加了會議，會議內容保密。

　　諾言憑藉五百強企業品牌經理的經驗，敏銳地嗅到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綠盟公司說不定正在經歷一次巨大的變革，或者是，難道房市又要起波瀾了？她開始琢磨，是不是要趕快想辦法買一套內部供房？別到時候公司倒閉了，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她想起自己和馬驫也算坐同一只船了，這點小忙，馬驫應該不會不幫吧？她現在可是在幫他調查真相哦！而且他還不像洪思嘉，一分錢的委託費都不用出，這麼便宜的事到哪去找？

　　馬驫可沒猜出諾言心裡打的小算盤，他沉默了一下，「至於其他的，我覺得你去問陸經理比較好——公司上下的人事資料和人事關係，做人力資源的他應該最清楚。我記得是他負責招聘你的，你們相熟，他會告訴你的。」

　　諾言回過神來，現在還不是討論房子的時候，「我知道。不過我始終覺得，這些事由你來說，更為直接一些……畢竟你也是參加會議的那七個人之一。」

　　馬驫的眼睛在諾言的臉上掃過，瞥了一眼桌上的檔，「好吧，如果你覺得這樣會幫助你……我是說，幫助調查艾蒙死因的話。我儘量配合你。」

　　諾言正襟危坐，「其實，我一直搞不清楚，鐘亮是營運副總，他不負責銷售不負責財務，據我所知，這兩個部門才是最容易樹敵的。為什麼鐘亮在公司裡人緣這麼差？」她費解地說。

　　馬驫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比鐘亮晚兩年進的公司，當初他還是營運部的部長，我在他們部門實習了三個月，對他沒什麼不好的印象，以後跟他做了平起平坐的同事，我們性格相仿，都是在工作上就事論事……艾蒙去世前也經常跟我說，鐘亮是個好上司。」

　　諾言想，艾蒙作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對愛情和男人的幻想不正是……聰明能幹有主見有擔當魄力……想一想艾蒙愛上鐘亮好像也成了情有可原的事。

　　「可是沒道理啊！」諾言想想又不對，「胡宗之不喜歡鐘亮還情有可原，他畢竟是鐘亮的上司，肯定不喜歡一個對上司若即若離的下屬，可是你看看，名單上其他人都是鐘亮的同事，沒道理所有人都討厭他吧？你像這個人事總監，做人事都八面玲瓏，關係融洽，她沒道理跟鐘亮也不對付吧？」

　　馬驫苦笑著，搖搖頭，卻不說話。

　　「難道所有人都是因為胡宗之的原因才討厭鐘亮？」諾言這麼想著，又趕快否定了：「不太可能，綠盟畢竟是個大公司，管理規範，再說上面還有集團領導呢，公司總裁很難一手遮天吧？」

　　馬驫又笑了一下，看著諾言，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說白了，都是打工的，上面怎麼安排，我們怎麼做，其他的事，誰也不會多問多說，低頭做事，沉默做人。」

　　諾言的眼珠子轉了轉，繼而一笑，「我聽說胡宗之當總裁也只有兩年的時間。」

　　馬驫點點頭，「你的消息很準確。他是上面派下來的，比我進公司還晚。」

　　「那，他的前任呢？」

　　馬驫指指天花板，「大概是高升了吧。」

　　「前任和鐘亮的關係好嗎？」

　　馬驫聳聳肩膀，「鐘亮的性格疏離，大概很難跟上司搞成特別親厚的關係。不過他跟前任總裁，關係還算客客氣氣吧，他的業務能力考評，一直是在公司名列前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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