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然天成(11)_呂苗

一一

　　舒顏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不結婚的。可是你就沒有喜歡的男人嗎？而喜歡一個人，你不想跟他生活一輩子嗎？」

　　「舒顏，你真是單純得可愛。」冰漫笑了笑，「可惜的是，我是一個愛自己比愛別人更多的女人，所以我不結婚，一方面是為自己負責，另一方面也為我喜歡的人負責，明白嗎？」

　　舒顏苦笑起來，輕輕點頭，「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的，她明白了，終歸還是責任的問題。

　　冰漫彎起嘴角，理解地安慰道：「其實很多女人都跟你一樣，會有很多自己堅持的事情，但既然身為人妻，就要盡妻子應盡的責任。你還很年輕，慢慢就會明白的，只有你做一個好妻子，你老公才會覺得，他為婚姻所犧牲的自由是值得的。」

　　舒顏眯起眼睛，聽冰漫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豁然開朗起來。或許自己真的太自私了，身為一個妻子，卻連最基本的責任也不想懂。

　　男人賭自由，女人賭幸福……無論是她還是顧秦，他們都是下了賭注的，只有耐心經營，才能感覺為對方所賭的一切是值得的。

　　也許就該這樣吧。

　　舒顏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顧秦正在客房裡忙活著什麼，走進去一看才知道，那傢伙正紮起褲管收拾房間呢。這可是破天荒的事，看來是想在他父母來之前收拾好房間吧。

　　舒顏靜靜地在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將外套脫掉，進了客房。

　　顧秦正笨拙地想要把床單從床上卸下來，舒顏笑著上前一把將他推開。

　　「笨手笨腳的，我來吧。」

　　顧秦顯然被老婆嚇了一跳，驚訝地看著對方麻利地三兩下就把床單卸下來。

　　「我來收拾就好，你去休息吧。對了，天氣轉涼，明天再買一床被子吧，老人可不比我們，可別凍壞了。」她悶聲說著，利索地開始整理起客房來。

　　顧秦的眼裡滿是笑意，看到老婆主動幫忙收拾，胸口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老婆，謝謝你。」顧秦由衷地說。

　　舒顏背對著顧秦的臉已經綻開了舒心的笑容，心裡也很溫暖。也許冰漫的話是對的，既然選擇了婚姻，她就必須承擔起妻子應盡的責任，雖然會與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和愛好相衝突，但這就是兩個人的生活。自己已經不再是小孩子，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還會增加另外的身份，成為孩子的母親。所以，婚姻是讓人成長的最好平臺，選擇面對，就要承擔。

　　不過話說回來，說大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做好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雖然她對自己還是沒有太大的信心，但現在畢竟已經做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就只能盡力了。剛才聽到老公簡單的一句謝謝，已經讓她倍感溫暖，也增強了信心。

　　顧秦安靜地坐到沙發上，聽著老婆在客房裡忙活而發出的斷斷續續的響聲，心裡有滿足，也有欣慰。

　　昨晚一宿沒睡，坐在露臺上不停地抽煙，這應該是自己抽煙最多的一次了，腦子裡不斷閃現從結婚到現在的一點一滴，都是他跟舒顏的片段，模糊又清晰的矛盾感，讓他已經理不清對對方是怎樣的感覺了。

　　本來真的決定讓父母在附近租房先住下，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瞭解自己的老婆，只要是她不喜歡的，那麼就算硬答應下來，也會變得尷尬，甚至會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直都有很多因為婆媳關係而生出麻煩的例子，他雖算不上是個孝子，但也絕對不希望自己夾在妻子和父母中間進退兩難。他愛舒顏，但父母是不容任何人冒犯和不敬的，因此，他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

　　可是就在早上，老婆居然主動要求讓公婆住進來，雖然語氣不是很情願，但在他顧秦眼裡，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而就在剛才，舒顏自然的動作以及看似隨意的話語，都著實讓他安心下來，心裡也有了小小的感激。其實舒顏有時就是任性了點兒，當她真正想明白一件事的時候，她會是一個很明理的女人。

　　顧秦微微彎起嘴角，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裡也暗暗祈禱著，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讓他好好孝敬兩位老人，畢竟這只是他身為兒子和丈夫的最微小的意願罷了……

　　第五章無意間的小幸福

　　顧秦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終於忍不住靠著牆壁大笑起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週六一大早，顧秦就親自開車到鄉下接兩位老人去了。舒顏跟他說有個採訪要去做，就不陪他去了。事實上，今天壓根就沒有什麼任務，她只是純粹不喜歡鄉下那種粗俗又陰鬱的地方罷了，這也是她結婚到現在都不去看望公婆的原因。

　　家裡一切都收拾好了，昨天她親自到超市幫老人新買了一床被子和一些日常用品，該有的都有了，顧秦也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舒顏鬱悶地窩在沙發上，心裡因為公婆的即將到來而感到小小的彆扭。雖然她在顧秦面前做得挺溫柔孝順的，可實際上，要說心裡沒什麼疙瘩那是騙人的。也許是因為從小就嬌生慣養，也許因為從沒經歷過拮据貧困的生活，反正她就是看不慣跟自己不在同一個檔次上的人。

　　她鬱悶地看著時尚雜誌，電話突然響了，看了來電顯示，她無奈地苦笑起來，原來是自己的母親。

　　「媽……」聲音裡夾著疲憊，還有習以為常的撒嬌意味。

　　「怎麼了？怎麼有氣無力的？」母親關切地問著，掩飾不住的擔憂。這女兒可是他們家的掌上明珠，半點委屈都受不得的。

　　舒顏輕輕地歎口氣，緩緩說道：「沒什麼，你怎麼想到打電話來啊，想我了？」

　　聽到女兒撒嬌般的語氣，媽媽在電話那頭笑得很開心，「你這丫頭，每次都要媽媽主動打電話給你，這兩天怎麼沒有過來啊？工作很忙嗎？」

　　舒顏嘴角微微向上揚，心裡想著，還是媽媽關心她啊，不過想起顧秦之前的埋怨，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說什麼三天兩頭往家裡跑，難道看看自己的父母也有錯？

　　「最近是忙了點兒……」她悶聲回答，思索著要不要將顧秦父母要過來一起住的事告訴媽媽。

　　「那要注意身體，可別累壞了，顧秦呢？你們倆最近怎麼樣了？」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告訴媽媽，「他接他爸媽去了……」

　　「接他們去哪兒啊？」母親倒是覺得奇怪。

　　舒顏無奈地撇撇嘴，「還能去哪兒？到我們家裡唄，為這個我和顧秦差點就吵翻了。」

　　「好端端的幹嗎去你們那兒啊？是過來玩還是……」舒顏媽媽的語氣有些僵硬。

　　「聽說是老家那裡要裝修，暫時過來一起住。」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