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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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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東笑道:「大腳見了我,還不上來咬我?」呂中平笑著說:「好了,我也沒打算叫你們見面,老三你要有時間就在這裡等我,我晚上就回來,咱再仔細商量,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那是我們做交易的中轉站。」 「你說地下錢莊吧?」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 「沒吃過回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 兩個人幾乎是勾肩搭背地出了門,呂中平輕咳一聲,沖王向東一使眼色,招呼兩個保鏢「以後叫三哥」,兩人齊喊「三哥」,王向東趕忙點頭,稱讚哥兒倆體格棒。 呂中平囑咐王向東跟雞老五兩句,先走了。王向東趕緊到餐廳一看,大虎二虎正在那裡眼巴巴等著呢。 王向東抓緊跟山貓通報了喜訊,山貓在電話那頭兒愣了幾秒鐘才省過神兒來:「機會啊,這就叫機會!老三,你記住吧,沒有人能按部就班、不依靠奇跡和意外成功的。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頭來只能比那些縮頭縮尾的強上一點兒,要想真正地出人頭地,不依靠天助和貴人是不成的,媽的,現在咱們是一路狂順啊!要是不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天與不取,咱下輩子都得接著遭報應啊,幹吧,哥哥是陪著你豁出去啦!」王向東得意地笑著,說:「大嘴晚上回來,我們就往實處談啦。」 「好,你不用惦記錢的事兒,能談多大就談多大,哥哥在後面給你接著呢。」 放了電話,王向東好久也不能從亢奮狀態裡恢復過來。大扁嘴這一現身,一下子就把他王老三在整個生意裡的地位和價值提高了一大截,在山貓、何遷與他王老三的合作體系裡,至少誰也不能把他這個打前站的看成自己的業務員甚至小隸巴了。 一日無話。吃過晚飯,呂中平才回來,說是見過大腳怪後,又去東興的觀音閣上了香才過來。王向東也不再遮掩了,叫過大虎二虎來見過平哥,只說是山貓怕他路上出事,才派人派車送他過來的。呂中平也不多問,跟大虎二虎也只簡單聊了兩句,問了山貓的好兒,也就罷了。 幾個人談笑一番,終於說到車的事,呂中平正色說:「開始我只能一個月分兩次,最多給你十輛。」 「一次十輛?」 「一共十輛。」呂中平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擔心你逞能,這個生意不能有積壓車啊,強做不是買賣,你先做上兩批試試,如果有餘地,我還真不怕你量大。」 「車型跟價格呢?」 「我手裡有什麼,隨你挑,我儘量給你左舵輪的車,另給你省出一筆改裝費;價格不會比大腳怪高一分,你賺夠了錢能幫我照顧一下咱爹娘老子就成。」 「咳,咱就是沒這個交易,還有交情呢,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這次回去腳不落地也得先看看咱家二老去!」 呂中平抓住王向東的肩膀,說:「好兄弟,拜託啦。還有,你問問,這些年誰替我照顧過他們,我將來得重謝。唉,我是沒法給他們盡孝啦。」說著,堂堂一個漢子竟然哽咽著不能言語,王向東忽然由此想到自己的父母,當時也是一陣心酸。 當晚,雞老五看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就先告辭。呂中平當場叫保鏢取出兩萬塊錢塞給他,說:「老五,你我兄弟一場,本來我想好好拉扯你一把,可惜你不上道,這樣也好,我看你既然不想吃這碗飯,以後就徹底遠離這條道上的是非算啦,以後連路也不要給我們這些人看了,回家乾乾淨淨地做些小生意,老婆孩子熱炕頭地平安一輩子,比啥都強。」 雞老五死活不收他的錢,呂中平有些惱道:「老五你別太不給我面子!你救過我一命,我得還你。」雞老五還在推脫,一旁先急了一個人——王向東——王向東一把搶過兩打錢,硬生生塞進雞老五懷裡,皺著眉頭催促道:「老五你也太虛啦!平哥這是什麼面兒?你還不趕緊接著?」 雞老五愣了一會兒,忽然抓緊呂中平的手,晃著說:「平哥,有你這片真情,我雞老五什麼也不幹了,這輩子跟著你,死活不下道了!」呂中平笑了,抻了兩下,把手奪出來道:「老五,不急著說這話,你先回去,塌實地想好了再來找我,呵呵。」雞老五摸摸懷裡的錢,咬咬牙說:「平哥,你等著我就成!」 呂中平沖旁邊的保鏢遞了個眼色:「大黑,你開車送送老五,路上不安全,一定要送他到家。」大黑應了一聲,又看一眼呂中平,呂中平再點下頭,催促老五抓緊回家。雞老五連連躬身謝著,退下了。王向東嘖嘖讚歎道:「老呂你真有兩下子,又拉了個死黨。」呂中平笑道:「你看雞老五這樣的適合跟我們一起幹麼?」 「說實話,還真不適合。」 呂中平忽然冷笑道:「不是蝦兵蟹將人模狗樣的誰都能吃這碗飯的,走這條路,光想著掙錢不行,還得時刻想著拼命、丟命!其實,象你我這樣的平民百姓,想吃這碗裡的肉都是太貪啦。」 「呵呵,王侯將相甯有種乎?老呂,你不是已經成事了?老三我馬上也飛黃騰達啦,媽的,我就不信邪,老百姓就不能翻身?」 「哼,我算個屁!要不是有我老丈人,能有我的今天?我家老頭子在芒街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吃官面兒吃得那叫一個死!芒街有幾個當官的存摺上沒有我老爺子的血汗?老三,你要想在國內幹成大事,光靠勇氣還不如去搶銀行來得舒服。想玩走私這塊啊,沒有官面兒的護身符早晚得翻船,比寫得還清楚!你以為你撈了幾個錢就了不起了?哪天共產黨一句話,叫你光屁股你就光屁股,叫你坐牢你就坐牢,叫你沒命你還就沒命啦,你信不信?」 王向東聽了,有些不舒服,要不是這傢伙現在發達了,輪得上他在這裡當著幾個人教育他王老三?媽的。不過王向東覺得他說的並沒有錯,於是忍著不忿,笑道:「說的對,你小子比以前深刻多啦,呵呵。不過在九河,咱在官面兒上多少還吃得開,至少海關、政府裡有知近的人,關鍵時刻能幫咱一把。」 呂中平依然冷笑:「誰跟誰知近?雞巴蛋子到真事兒上還兩拿著呢。現在這社會,只要你想搞大動作,連親爹都不能信。關鍵時刻?什麼叫關鍵時刻?真到了生死不分那交情的有幾個?沒事的時候那些狗官就知道吃你喝你拿你,真遇到大事,他們第一個要保的絕對是他自己,除非你能把握他們足夠的把柄,否則別指望他們能幫你到什麼程度。不過,一旦你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你也就危險了,我老丈人就是這樣,那條老命每天都是賺的,想滅他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哼!」 王向東笑道:「估計還沒有人想殺我滅口。」 「這就是你成就還不夠大的表現。」 王向東想這小子說得混帳,卻不是沒理,聽過這一片話,突然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差距」,一面又覺得這大扁嘴的確是幹著很大的生意,心裡一轉念,便問道:「不過我一直沒明白,你是怎麼把那越南媳婦給混上手的?你老丈人咋就相上了你?」 呂中平眉頭一皺,簡單地說:「碰巧,我救過一個人的狗命。」 「誰呀?你老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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