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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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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瑋韜覺得眼前的安之就像個氣球,謊言是她的空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拿根針戳一下,看她還怎麼圓起來。 他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脫鞋。」 「不要。」 「脫鞋!」 「不……啊……」安之一聲慘叫。他竟是不顧她意願,強行扒下她靴子,動作又快又狠,她腳腫成那樣,哪裡經得住。 「你準備讓它自生自滅?」 安之眨掉眼中的淚意,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怒容的男人,雪地裡的那種委屈又冒了上來,逼得她只能大聲吼回去,以掩飾即將而來的淚意:「是又怎麼樣,這是我的事!」 他被激得抓狂,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的人。然而最後能做的卻是用力開門、直沖下樓。 薄薄的鐵門重重撞在牆上,有低沉的「咣當」聲迴響。安之緊緊閉著眼,努力不回頭看,努力讓自己忍住淚水。 手機乍然響起,安之卻不想理。 這一刻誰的電話她都不想接。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開心也好、難過也罷,不想有人打擾。 手機響了很久,歸於平靜。她腦中反反復複那幾句,「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許是唐僧;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許是鳥人。說我愛你有點太老套,只有真心才能走到老……」這是林岫給她設的鈴聲,鈴聲本身她說不上喜歡,但她很喜歡這幾句歌詞,可以輕易勾起她最美好的回憶。 那還是她剛進大學不久的事。週末的早上,寢室裡的人都賴在床上海天海地的海侃著,侃著侃著就把話題侃到了「夢中情人」上。記不清是誰問她:「甯安之,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她當時想也沒想就回道:「唐僧。」 「……因為他騎白馬?」 「不是。因為能玩就玩,不能玩可以把他吃掉,然後長生不老。」 「好變態的想法。」徐佳從上鋪砸下一個枕頭,正中安之腦門。 安之拉下枕頭抱在懷裡,心想,這有什麼變態的?就像這窗外暖暖的陽光,一定就和情人的手一樣,能撫得人臉軟酥酥的,這些難道不是正常思維正常聯想麼? 這世界上當然沒有唐僧了,可她能找到清揚,又是何等的幸運? 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它似乎卯足了勁,反反復複地響個不停,逼得安之沒辦法只能去接。 剛轉身想拿手機,就見門口站著個人,不是虞瑋韜還有誰!安之不確定的閉眼又睜眼,不是錯覺,這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已這樣看了她多久。 手機沒完沒了的響著,提醒著兩人不能將它無視。安之接起,才知是林岫,他剛參加完公司的年夜飯,問她到家了沒,又問她過年什麼時候放假,要不要他送她回家? 安之一一回答,掛了電話看到桌上多了兩個袋子一個信封。 「沒地方找冰塊,將就著用雪敷吧。」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他回來時只來得及捕捉到她臉上最後一抹光華,那轉瞬即逝的眉眼流轉卻著實讓他驚豔。她是因為想起了誰才有那樣靈動的眼神、那樣溫柔的微笑? 「等等……」安之抓起信封,急跳幾步。 他一頓,停住身形。 「這些錢你拿回去。」回憶使她的心柔軟,「還有,我把藥錢也給你,今天謝謝你了。」 他似乎在遲疑著什麼,片刻的沉默之後,忽然轉過身直至她跟前,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已攬過她腰,傾身狠狠地吻了下去。 沒有任何柔情蜜意與深情纏綿,他像是報復,又像是洩憤,只在她唇上重重輾轉了幾下,便驀地放開了她。 剛才下樓的那一刹,在看到自己的車子與那家便民藥店的招牌同時,他竟沒辦法走向車子。買藥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不管她曾有過什麼樣的過去、還維持著什麼樣的生活,又不管他如何的諱莫如深與抗拒,這一個叫甯安之的女子,其實就是上天派來告訴他,他虞瑋韜不僅能動心,動心之後還和所有普通人一樣,甘願為了愛情做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安之撫著唇猶在怔怔,他已然大步離開。這一次,連門也順手關上了。 3.如果,你是我的大麥哥哥。 時間總是比流水逝去得更快,一眨眼的功夫,春節也快過去了。 這一年的元宵正是情人節,巧的還是週末,真真讓情侶們忙翻了天。林岫百忙之中抽空給安之打了個電話,各種祝福挨個送上之後,就忙著他的HAPPY大業去了。 安之想了下也沒什麼要緊事,便買了束花轉去墓園看清揚。 回來已是傍晚,安之打包了速食回住處,剛坐下沒吃幾口,就聽有人敲門。 開門,竟是虞瑋韜!她趕緊關門,不料他搶先一步推門,就這麼強行進屋了。想起他上次就在這裡強吻了她,安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不平靜起來,帶著小小的氣急敗壞與緊張:「不請自入是為賊,你想幹嘛?」 桌上三個速食盒:一盒飯、一盒韭菜炒蛋、一盒茄子。他瞥一眼,皺眉:「以後別吃韭菜了。」 安之的眉比他皺得還誇張:「我吃韭菜關你什麼事?這裡不歡迎你,請回吧。」 可他偏偏不回,她又不好意思當著他面繼續吃她的盒飯,兩個人僵持半晌,最終以安之的妥協告終:「有什麼事你趕緊說完快走,要是後悔將那八千塊還我,我明天再取了來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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