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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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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關窗鍵,在車子緩緩滑行前,最後看一眼安之,殊不料竟意外看到劉婉猛地沖至安之後背,扯住安之脖子上的圍巾就是使勁一拽。安之不備,趔趄之下被她直拖至地上。劉婉就這麼撲將上來,雙手雨點一般砸向安之,「甯安之,那場車禍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他以為安之會反抗,或躲開,就像剛才那樣。沒想到她一動不動,竟是癡了傻了一般任由劉婉扭打。 四周又慢慢圍攏了一些人,直至將糾纏的兩人完全淹滅。 「再這樣,我就報警了。」虞瑋韜還是下了車。 哪怕安之就是個人人可唾棄的第三者,他也沒辦法眼睜睜看她在大廳廣眾之下任人至此。而圍觀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的。 劉婉雖然已經沒什麼力氣,手又被虞瑋韜擋住,還是不甘心地踹了安之一腳,憤憤然:「你一定會有報應的,甯安之,是你害死李清揚,老天有眼應該下道雷把你劈死!」 「夠了。」 聽似溫開水般的兩個字,卻沒來由地讓劉婉驚跳了下。她這才扭頭看向來人,金框眼鏡、斯文儒雅,甚至這一刻他臉上還保持著微笑的姿態,分明是再溫潤不過的雅君子,可是她看著,卻只覺得膽寒。這個男人絕對不好惹!劉婉意識到此,恨恨看一眼安之,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虞瑋韜看一眼安之,心裡想起母親,終是越過她走回車裡。 也許他本就不應該下車,既然事情還未調查清楚,哪一種都存在可能性,那麼他至少應該有所保留,選擇一種讓自己不再沉淪的方式,在期待事情會有一個好的結果的同時,也做好最壞的打算。可是縱使他再理智,心裡卻總像有根無形的絲線將他緊緊纏著繞著、引著他再次向她看去。 她坐在地上,燈影下仿佛縮成了一個小小的佈景,孤寂的、冷清的,來來往往的人經過她身邊,或走得更快,或扭頭看她幾眼,和夜一樣的蕭瑟。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甯安之?」 她抬起頭,隔著層水霧怔怔看他。劉婉的話好比一把利刃直直刺進她心臟,她揪痛著心,看不清眼前這個背光的黑影究竟是什麼人。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她狼狽的掉了帽子、歪了圍巾、亂了頭髮;看她衣領微敞、鎖骨半露;看她額頭的傷疤獰猙得讓人心疼……就好象有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他心口一下,虞瑋韜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狂跳起來,這一刻竟然很想將她用力擁進懷裡。 「你說,為什麼死的不是我?」聲音輕且飄忽。 「既然死的不是你,那就好好活下去。」 她笑,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看她這個樣子,不知該痛還是該怒。 她卻漸漸安靜了下來,抱著膝蓋低著頭,身子微微起伏著,直至完全沒有了聲音。 「甯安之?」他恨死了自己沒辦法一走了之。 「我沒事,你走吧,謝謝你。」 她的聲音甕甕地,他原以為是因為她埋首在膝,走回車裡才覺得更像是哽咽中帶著鼻音。 難道她剛才的笑容只是為了掩飾眼淚? 安之又被高調了一把,而且這一次的被高調特別的不靠譜。 大概那日她與劉婉的事被人撞見,而那撞見之人震驚之下,沒能理解她話背後所包含的深層含義,她就這樣莫明其妙的成了拉拉。 是拉拉,不是什麼第三者狐狸精,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出兩天,安之的拉拉之名傳遍恒隆,很多人看到她開始繞道,連美朵看到她都是一臉的詭異表情,既像欲言又止,又像欲迎還拒。 「安之……這個……那個……」這天中午吃飯時,美朵又吞吞吐吐的彆扭上了。 「幹嘛一臉便秘相?」 「要死了,吃飯時間你居然說這種話!」美朵作幹嘔狀。 好吧,這麼快就忘了她上次吃飯時說大姨媽的事,安之無比佩服美朵的記憶力。「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再憋下去我怕你臉上會長出痘來。」 美朵趕緊扔下筷子,用手檢查了一遍臉,確實沒什麼異狀之後,才松了口氣問:「你……真的是拉拉?」 安之從容喝口湯,賣關子賣到美朵的臉都快貼上她的了,才笑道:「當然不是了。」 「那你怎麼不澄清?你看謠言都傳成什麼樣子了。」美朵縮回脖子,往桌下踢她一腳。 「怎麼澄清?臉上寫個我不是拉拉,還是背塊牌子寫上我愛男人?」 「也是。」美朵整個人都憂鬱了:「不過安之你不是拉拉真是太可惜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之徹底無語了。她要希望她是拉拉,剛才那副便秘相又是裝給誰看的? 「你要是拉拉,我們大廈就圓滿了嘛!」 「什麼圓滿?圓滿什麼?」 「虞總是玻璃,你是拉拉,BG、BL、GL都有了,這還不圓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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