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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老頭歎氣說:"她媽捨不得,看她情況好多了,前幾天才從精神病醫院接回來,瘋人病很難治療的。"我從這個鑽營貪污腐敗的老頭眼裡看到了父親的慈祥。

  瘋人病,我想起剛才女孩白色的裝束,她起碼有二十五歲了吧,怎麼還一副學生打扮,心理學上說一切精神疾病都有根源。我問這個跟狂犬病有什麼區別。他說更嚴重。他把希望的眼神投遞到我臉上說:"聽說你和呂小姐已經分了,是不是?年輕人也不要高攀。"

  "是啊!錯在我。"

  "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我老了這些積蓄也都是給了她,希望能有個好男人照顧她,我們沒有什麼遺憾的。"

  我避開老頭的眼神,原來他想招上門女婿,苦口婆心地設計,雖然說這老頭的錢估計也有個上千萬,不過,像她女兒這樣,估計半個月就能把一個女婿咬死,連骨頭全吃了,怪不得那麼好心讓我上家裡做客。

  "留下吃飯吧!"老頭堅決要留我吃飯。

  我撒謊說有急事,就逃了出來,和一個隨時要咬你的瘋人病病人一起吃飯,說不定會傳染,也說不定她咬你一口,起碼,她那眼神,我就怕了,這個城市原來藏著些帶著獸性基因的人。

  上海的陷阱很多,特別是在不如意的時候,總會被捉弄。

  "哥們,我們在哪裡見過吧?"一個圓臉鼠眉的男人,長得有點像著名導演王晶。

  "哪裡見過?"我看著是有些面熟,說不定一起喝過酒,我吐著酒氣。

  "對,上次在監獄裡,共患難。"

  "哦。"我點點頭,什麼共患難,派出所的牢房裡,這傢伙好像還有一幫人,可能是黑社會,但長得不像那種橫眉豎眼的人物,不過,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你這是去哪玩,一個人喝悶酒,要不上我那邊玩玩,走了,保證正派。"

  他拉著我,打了一輛計程車,說是打牌。我什麼也沒想,車就開出很遠,大概出了市區,在市郊一帶,一些陳舊的房子,路邊都是那種小賣點。

  "哥們,哪人?不像上海本地的。"

  "東北。"我爽快地說。

  "哦,東北漢子,我佩服的就是東北人,硬實,我那邊也有東北的。"

  "還有多遠?"

  "就那邊路口停一下。"

  "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對,河南的。"

  我們下車,走進一個角落的居民樓,昏暗。上了陳舊的樓梯,在這樣的地方肯定地下賭博場所,可是,門一打開,裡面沒有吵鬧的聲音,就有幾個人坐著聊天,看我們進去就站起來。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姜先生,叫大哥也可以吧。"

  "你好!"

  "你好!我姓劉。"他們一個個過來和我握手,其中有兩個女孩子,裝束都很整潔,普通,不像是什麼壞人。

  我轉頭問那個胖男人:"不是打牌嗎?"

  "對,一會就開始,你先在這裡玩一會。"

  我點點頭,在周圍走了走,是兩室一廳一廚,破舊的房子,陰暗潮濕,我進裡面一間,發現地上鋪著坐墊,牆角墊著幾床髒的被子,似乎他們就睡在這上面,整個房間有股淡淡的臭襪子味。

  "要不,先一會打會雙扣。"胖臉男人拍拍我的肩膀。

  "來,來。"

  二個男的,一個女的就脫鞋踩上墊子,這種塑膠墊子是冬天公車坐椅上放置的,這幾個人的年齡大約二十五六。我已經猜到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了,電視新聞裡經常有報導,住在簡陋的居民區裡,傢俱幾乎沒有,一群男女穿著正經,說話禮貌,肯定是傳銷。

  "大哥,你做什麼工作的?"女孩問我。

  我的視線從牌上移到她身上,身材長相都不錯的女孩,就像小妓女那種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的,被同學朋友騙了真可惜,我心想也不知道小妓女怎麼樣,笑笑說:"無業遊民。"

  "一對五。"

  "一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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