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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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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潮英,發現不光是柯真如,還有呂永森,我和柯真如在一起租房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小白臉。我皺皺眉頭,心想,這老柯,怎麼把他帶來了。不過嘴上還是說:"永森,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好嗎?" 呂永森說:"好什麼好,還不是那樣?"他說的那樣,就是混跡于女人之中,弄點小錢。S市有很多這樣的男人,外表看上去風度翩翩,談吐不凡,但在事業上一事無成,長期靠女人生活。那時,我和柯真如都不怎麼樣,呂永森比我們情況好些。我們經常在一起擺龍門陣,可是,後來我和柯真如都在自己的行業裡做出一點成績了,漸漸地也就疏遠他了。我們覺得,像呂永森這樣仰仗別人的鼻息活著,也實在沒什麼意思。菜上來了,我們幾個開始喝酒。話題無非是大家在一起時認識的那些人現在都怎麼樣了。在S市,幾年不見人就會有很大變化,有的發達了,有的回家了,有的依然打工,有的卻已經失去生命…… S市每天都在變化,S市的人也一樣。呂永森喝完一杯啤酒,忽然說:"天佑,最近我認識了個臺灣富婆,她要建廠房,哪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好不好?" 我正極力對付一隻螃蟹,就順口說:"好啊,你介紹成了,我給你提成。" 柯真如砸砸嘴,插進來說:"哎呀,好悶啊,老呂,叫幾條女來喝酒。" 我忙勸著:"叫什麼叫,咱請她們喝酒還得給她們小費,多不值啊。" 柯真如說:"你小子現在就是忘本,以前你沒去過天橋?" 說道天橋,我忽然想起什麼,就對柯真如說:"你知道嗎?那天我在天橋看見誰了?" 誰知他倆異口同聲地說:"何燕!" 我驚訝,"你們怎麼知道?" 柯真如說:"你老大現在發達了,不關心民情了,那何燕已經在那裡一年多了。挺好個女孩子,就這麼墮落了。" 呂永森打完電話,對我們說:"靚妹馬上就到。"不大一會兒,來了三個女孩子,穿得都很曖昧,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的。不過,喝了幾杯啤酒以後,我聽出來了,這幾個原來都是香港人的情人。我來S市這幾年見到的這種女人多了去了,實在是不明白她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將來的結局可還是要走這條路呢?也許她們每個人都渴望一個灰姑娘的故事,只是在S市這地方,哪來的王子?她們也許渴望愛情,可是充滿銅臭的床上怎麼會有玫瑰盛開?其中有一個叫阿蘭的女孩子長得不錯,我就主動與她搭訕,目的嘛其實也很簡單。柯真如似乎對她旁邊的那個女孩子不怎麼感興趣,總扭過頭來跟阿蘭說話。阿蘭很大方,說話的過程中,我知道,她的所謂老公是個香港退休工人,平時不怎麼來,給錢也很少,每月就是三千塊左右。柯真如說:"阿蘭,你還跟那老頭子幹嘛?跟天總嘛。" 阿蘭看看我沒有什麼表情,於是就說:"咳,像我這樣的人,跟著這老頭子幾年,存一點錢,然後回家嫁個人算了,像天總這樣的,咱可不配。"我這時忽然能理解阿蘭這樣一個花樣年華,容貌美麗的女子為什麼會屈身於一個退休的老頭子。也許是家庭過於貧困,也許是她喜歡如此,但無論如何她的心境都不會好。在S市,她犧牲愛情,換來錦衣豐食,這樣的生活比起打工妹缺乏物質的生活又好過多少?我始終是不相信會阿蘭一開始就自甘淪為暗夜情人,哪怕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不愛的男人,但她的心中,一定是苦勝於甜的。 我笑了:"阿蘭,你說什麼呢,什麼配不配的?等會兒我跟你好好談談。" 柯真如旁邊的那個女孩子有點醋味,"呦,還是人漂亮好啊,等下你們去哪裡談啊?床上吧?" 柯真如一把攬住她的腰,"怎麼,要不咱們也找地方談談?" 那天晚上,我打入敵人後方,戰鬥了一番。要走的時候,我對阿蘭講:"你平時沒有事的時候,沒有必要總守著一個老頭子,平時我有些客戶,你可以陪一下,這樣你既賺到了錢,也給了自己一些機會。" 阿蘭說:"那我成什麼了?我不幹。" 我笑了:"你不能這樣理解,你的目的是什麼?多賺點錢和白白在一個老頭子身上浪費青春哪個更重要?"阿蘭不做聲了,我知道她已經同意了。我那時忽然感到自己和那些逼良為娼的壞人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是拿錢引誘人而不是用暴力。女子的美麗,是幸運,也是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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