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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我說:"你該不會打算和她重婚吧?"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她已經向我表達了這一願望。"

  我說:"太離譜了!一個家裡就有兩個前妻?"

  "……並不……她只住兩天。"吳錦恒有點尷尬地說。

  我說:"你真能在慶典期間搞掂我們三個?你就不怕我們都揭杆而起?更何況我和珊瑚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就不怕我們倆個聯合起來把你的第一任明珠推到河裡去?"

  我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充滿著智慧啊,不是嗎?

  "誰跟你說我還愛她了?"吳錦恒心平氣和地反問我。

  這句話簡直讓我遭受到了如五雷轟頂般的震撼,正當我打算效法珊瑚,用撒酒瘋的勁頭好好教訓他一頓的時候,我突然聽到珊瑚那傢伙在隔壁的客廳裡發怒了。

  當我回到客廳時,發現珊瑚在那裡大步大步地走來走去,活像一隻被惹怒的母雞。此時,憤怒取代了眼淚。她准是聽孔雀說老芭比娃娃要請一位英國廚師做法國大餐。

  "我一定要和這老妖魔的兒子談談。"她眼中燃燒著怒火,"不然,老妖魔,咱們就等著瞧!"

  好啦,這一下她到改變心意,要殺那個老芭比娃娃了!這個珊瑚太可愛了!今天我真應該再給她多喝點兒。

  四十五、砰的一聲槍響,我們都驚呆了

  "嘿,你就是瑞麗吧?"明珠向我伸出了一隻手。

  我說:"噢,天哪!"我虛情假意地說,"沒想到你如此年輕!如此漂亮!"(我真想一把將她塞進高壓鍋,再加點豬油進去!這是最新興的豬肉烹飪法!)

  明珠說:"是啊,我的妝是趙薇的化妝師為我打理的!我的頭髮是趙薇的髮型師為我做的!你可能不知道,趙薇就住在碧海雲天。真的,瑞麗,如果我們去酒店喝一杯沒准還能碰見她呢!"

  好姐妹就是好姐妹!珊瑚適時地趕來啦。她不但把我的痛苦都吸收到她身上,而且還萬分同情明珠,拉著明珠去照鏡子,說她的頭髮(非常稀疏)是今生最大的缺撼,提議她去找寧靜的髮型師,然後把頭髮剃得精光,不僅僅像寧靜,更像國際影星黛米·摩爾和摩納哥公主卡洛琳一樣,不用梳頭發了!

  同樣地,我對明珠的侃侃而談、對時裝和美容的見解、目前和第三任丈夫的幸福生活等等,也都聽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她說到自身的健康狀況我們才有了分歧。

  明珠說不管是什麼病毒從她身邊經過,她一定會被感染。她常常生一些怪病,常常感染一些外來病毒,常常頭疼、牙疼、胃疼、腿疼、胳膊疼、屁股疼(吃一口海鮮就疼)。有時候,兩隻眼睛還會紅得像兔子一樣;有時候,鼻子無原無故地流血不止;有時候,耳朵會流膿聽不見任何聲音。

  最讓我聽了感到生氣的是,她不去醫生那裡看病。

  今年有三種病毒流行(禽流感、流腦、霍亂)。

  我說:"你這種人應該在秋天去接種疫苗!"

  她說:"我這麼年輕?不是老人和孩子才需要接種嗎?"

  我說:"你不是非常容易感染病毒嗎?"

  她說:"可是我對藥物過敏。"

  接種疫苗也過敏嗎?

  明珠對什麼都過敏。像鴿子糞啦(所以她跟吳錦恒旅行時不能去威尼斯)狗屎啦(所以她不適合嫁給吳錦恒)、海啦、河啦(所以不能去大梅沙衝浪不能到河溝裡摸泥鰍)、樹啦、草啦(所以不能上山下鄉!奇怪,這回怎麼到鄉下的別墅來啦?)、碘啦(所以不能吃碘鹽)、毛毯啦、抗抑鬱藥啦、油漆啦(與第二任丈夫結婚的時候裝修房子,她就病了一個多月)、貓毛狗毛啦(所以得不到老芭比娃娃歡心,狗是老芭比娃娃的心頭好)、電腦啦(所以她的工作都是避開電腦這玩意的工作)、酒啦(所以不能見到酒瓶開蓋)、洗潔精啦(所以不用洗碗做家務)……

  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珊瑚說她根本就是神經病!不要再找什麼醫生,也不需要找什麼人給她算命!她只需要找心理醫生,到美國去找個頂尖的神經科名醫做個詳細檢查。找不出毛病就爛死在那兒得了!

  我說:"她怎麼對吳錦恒不過敏呢?"

  也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我們都驚呆了,每個人都靜下來,我驚慌地看看珊瑚,珊瑚說應該不會有事,別墅裡有獵槍的,通常都是用來打野鴨子用的。她的話音未落,客廳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了電話。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聲音,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吳夫人!吳夫人!"

  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別墅看門人的女兒黃妞,不過她肯定是把我當成老芭比娃娃了。我問:"出了什麼事了,黃妞?"我渾身緊張。珊瑚後來說我當時手指顫抖,臉色蒼白,聲音還是平靜的。

  "吳夫人!"黃妞的聲音尖叫起來,"我殺人了!"

  沒遇見過這麼超值的遊戲!我平靜地跟黃妞通話,很快地弄清楚了情況,我讓黃妞鎖上門,掛了電話,等我們過去。就像電影裡說的那樣,我讓孔雀將明珠帶走,然後拿起手機,我要報警。珊瑚咧著嘴,露出了牙齒,眼裡冒出了嚇人的光芒。我看到了珊瑚灼熱的目光,就像可怕的雷聲響起以前空中劃過的閃電一樣。她從喉嚨發出不清楚的,幾乎是野獸般的吼叫:"你不能!"

  我驚訝地看著她……

  她問我:"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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