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有錢人(110)

一一〇

　　老芭比娃娃如果能說我是她有幸遇到的最聰明、最成熟、最漂亮和最有能力的一個兒媳婦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老芭比娃娃剛才對我說，我的舉止和著裝是十分得體和優雅的！我的學識和氣質是超群和讓人羡慕的！

　　我說："嗯，其實我並不是不喜歡合起來一起過日子，我當然喜歡。誰會不喜歡和您一起生活呢？"我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像往常一樣，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因為我一直夢想著在自己研究的領域有所建樹，所以我希望，嗯，我能有更多自己的時間加以利用。"

　　老芭比娃娃把雙手交叉起來放在大腿上，望著窗外。很明顯，這一兩分鐘的談話已經開始使她感到厭倦了，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她說："噢，當然，我不知道你的博士論文需要花多少精力和時間，不過，我不反對你騰出一點時間來完成這項學習任務。當然那不能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你只能抓緊空餘時間來追求你的夢想。"

　　我說："當然，當然。那太好了！"

　　我和老芭比娃娃居然在談話，居然真的在交流，而沒有提"買東西"或者"洗衣服"等字眼。事情進展得太順利了，我不能讓機會白白地溜走。所以我趕快接著說："如果能讓我和錦恒單獨過那可太好了！"

　　這句話似乎重新引起了她說話的興趣。她又凝視著我說："你為什麼想分開過呢？沒有迷人的服裝展示，只有枯燥的書本和一大堆文稿，這樣的生活就是你所嚮往的嗎？"我不能肯定這是不是一個反詰問句，所以我決定謹慎一點，還是不說話為好。

　　我只有半分多鐘的時間了，其一是因為老芭比娃娃已經快要到赴宴的時間了，其二是她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突然但又像隨意地說："嗯，你的婦科……問題怎麼辦呢？"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會處理的……"

　　老芭比娃娃說："怎麼處理？"

　　我說："我已經跟醫院聯繫好了，慶典過後就去手術。"

　　"噢，如果你懷孕了呢？"

　　什麼？什麼？我懷孕了？誰說的呢？她知道我懷孕了？老芭比娃娃沒說知道我懷孕，同時也沒說不知道我懷孕！是這麼回事嗎？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突然感到暈暈乎乎的，好像要昏死過去似的。總之，如果你沒有跟老芭比娃娃打過交道，恐怕你也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發暈，這其中有許多周折，有時真讓人心灰意冷呢。可是現在，老芭比娃娃坐在後座上，沒有絲毫感覺到我的暈眩，也沒有同情我的跡象。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看著我往自己手上吹氣，

　　她說："瑞麗，如果你沒有懷孕，分開過是不可能的……另外，我知道你私自從提款卡裡提走了十萬元，如果你不能還上這筆錢，分開過也是不可能的……"

　　說完她吩咐司機開車。

　　我竭盡全力讓自己鎮靜，然後還是不禁放聲哭出來。不知是喜是悲，我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四十四、太離譜了！一個家裡就有兩個前妻

　　滿腔怒火的我現在思緒萬千：如果我是律師，老芭比娃娃這樣對待我，我一定要把責任歸屬鬧鬧清楚。我要控告某某某大學，因為他們培養出了老芭比娃娃這樣的學生；我要控告當地政府，因為他們處理家庭糾紛不利，疏通婆媳關係不利；我要控告當地公安局和公安局的警員，他們雖然站在十字路口值勤，但卻未能正確地疏導轎車、公車、卡車和麵包車，讓老芭比娃娃通行無阻；我要控告市長，因為他批准建造了那麼多綠地和廣場，從而讓老芭比娃娃青春煥發滿世界鍛煉身體益壽延年；我要控告政府規劃部門，因為他們規劃出那麼多的樓宇別墅讓老芭比娃娃們購買；我要控告建築師，因為他們設計了我們住的房子，讓老芭比娃娃在裡面對我頤指氣使；我要控告汽車製造商，因為老芭比娃娃乘著他們製造的車到處亂跑；我要控告服裝界，因為時裝讓老芭比娃娃瘋狂；我要控告廣告商，因為他們把化妝品廣告做得鋪天蓋地，影響了老芭比娃娃的智商；我要控告大街上所有的商家，因為他們讓老芭比娃娃在物質的洪流中迷失了方向。我要控告……等等……等等……盛怒之下，我還要控告種水稻和種小麥的，因為老芭比娃娃吃了他們種的大米和麵粉才有這麼大的勁頭欺負我。我要控告老芭比娃娃的個人健美師和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因為是他們影響的老芭比娃娃精神上出了問題。我要調查老芭比娃娃偷偷在吃什麼禁藥，是什麼樣的藥物使她變得這麼年輕這麼瘋狂？我要控告老芭比娃娃身上穿的名牌衣服（它們裡面可能有唐僧肉編織的材料！這些衣服可能有再生和不死的魔力！）。我要控告牛排製造商，因為老芭比娃娃吃了他們的牛排才這麼囂張。該死的，我要控告老天爺，因為老天爺把一切優越的東西都給了老芭比娃娃。我還要控告老芭比娃娃的兒子吳錦恒，因為他對老芭比娃娃的所作所為裝聾裝瞎作啞，而且讓我淪為老芭比娃娃的奴隸。我要控告上帝，因為上帝認識老芭比娃娃，總給老芭比娃娃娃走後門；可是，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上帝卻不露面，是上帝讓我如此不幸！

　　這就是我一寸寸朝別墅裡走時心裡的想法。

　　我還年輕，漂亮。除了我那顆被氣得瘋狂的心臟，我還很健康。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醫生此刻給我電擊、插管、注射腎上腺素、注射麻藥，壓迫胸腔。最後，他們收留我，把我身體的各個部分，包括皮和骨頭，都冷藏後一一賣給老芭比娃娃，讓我這些器官在老芭比娃娃得意非常的時候狠狠地折磨她。

　　當然，最初嫁到吳家我曾立下過誓言：無論我的婆婆再惹我討厭，我也一定要表現的端莊迷人。

　　端莊迷人？容易嘛！

　　那麼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如果老芭比娃娃再對我頤指氣使怎麼辦？如果她再讓我給她找來一位尼加拉瓜廚子怎麼辦？如果她再逼迫我生孩子怎麼辦？如果她再向我討要那十萬元怎麼辦？我覺得心慌意亂，不小心踩到小水窪裡，我生氣地跺跺腳。好了，好了……平靜下來，讓我想想我有幾種選擇。

　　選擇一：把一切事實告訴吳錦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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